第八章 知错没有(1/2)
“知错没有?”/p
那天在廊下跪到日落西山,小鸟终于舍得把目光从狗崽身上挪回来,背着双手近前,居高临下看他,背后几个家臣早笑得前仰后舍。天甲那货下午回来瞅见这一幕,就在问其他家臣“二殿下和青先生这是在作甚”,寒啸天一脸不忍直视摆手不言,那个嘴贱话多的却说了来龙去脉。/p
也不知哪个端来花生瓜子,除了寒啸天躲去别处,其他就在院墙底下蹲了一排嗑瓜子剥花生看热闹埋汰。/p
“哎!哥几个不觉得这一幕特别眼熟?”/p
寒少宇听力极好,跪在廊下没有消遣又很无聊,那些家伙嘴里蹦出的每一个字儿,自然全落进耳朵里。/p
“咱们二殿下有多少年没跪得这么虔诚了?”/p
“我怎么觉得咱们二殿下从来没有跪得这么虔诚过?”/p
“是!他说的才是正解!哎你们记不记得,苍溟大人还在世那会让二殿下罚跪,咱家二殿下跪了那么多回都跪出境界来了,尤其那年祖龙首领大寿,二殿下到了可以上校场演兵练武的年纪,提前演练时却背后说了苍溟大人的坏话被罚跪,跪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祖龙首领到了,所有人才发现他跪得笔挺睁着眼睛睡大觉……”/p
提起这档子上古破事儿,背后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货就好似找到了什么特别有意思的谈资,背后的笑声此起彼伏,寒少宇咬死那些王八蛋的心都有。/p
不过这些笑声倒是将小鸟从殿里勾引出来,他出现在廊下时背后一下安静下来,院里只有雨的声音,寒少宇听着他清浅的语调,没有听出任何怒气,瞄一眼狗崽,果然是睡着了。这个年纪的狗子瞌睡很多,陪小鸟玩几个时辰就要补觉,而它补觉的时候,小鸟只能来勾搭他,虽然这境况细论着实悲哀,自那狗子带回来,他在小鸟心里的地位就“一落千丈”,但就像兔子刚刚劝慰他说的那样,他好歹是活了一把岁数的应龙,何必跟只奶狗计较,反正奶狗又活不过他!/p
“知错没有!”/p
小鸟又将声音提高了三度,仍旧背着手,寒少宇抬头看他,似乎透过时光的轨迹,将他同某个家伙重叠在一起……/p
“知错没有!”/p
记忆里的苍溟也是如此背着双手居高临下看他,没有小鸟清澈的眼睛,冰蓝的眼眸带着一丝浅灰,冰冷压迫的感觉让他想起极寒之地的暴风雪。苍溟的声音很低沉,不似小鸟清浅温柔,也因此除了喝醉,这个男人清醒的大多数时间,无论说了什么都给他一种错觉:苍溟在生气?苍溟又生气?苍溟怎么还在生气?/p
第一次去极寒之地见外祖父,没多久就被那老家伙送来的各种吃食买通,在去应龙城之前,他听苍溟无数次谈起他这位伟大的外公,语气中的尊重和崇敬,总是不由自主流露。于是在苍溟的灌输下,他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那老家伙一定是个比苍溟还要无趣的老东西。/p
可结果恰好相反,老家伙很好玩,老家伙比任何人都要喜欢他,于是相见的第三日,他就被老家伙光明正大架在脖子上逛大街,老家伙会给他买各种各样的吃食和小玩意儿,母亲对此只有无奈,苍溟也只敢冷着脸跟在背后,对老家伙对他的每一次放纵冷声道一句“父亲,你这样会宠坏他”……/p
老家伙总是不以为然,挑起一边白眉抓着他的两只小手侧头看苍溟一眼:“乖儿子你都这么大了别跟着你爹成不成?爹爹给钱,自己去玩。”/p
两枚六边刻龙纹的石币从老家伙的指尖弹飞,苍溟抬手接了,摇头转身向另一个地方去。/p
寒少宇那时年纪很小,骑在老家伙的脖子上,在沿路遇到的所有人惊异艳羡的目光中抻着老家伙飘在风里的白须子指挥老家伙前行,老家伙笑得很灿烂,同他相像的眼睛被冰雪映出璀璨的光芒,连母亲都说同他在一起时,老家伙好像年轻了几百岁。/p
他们在应龙城呆了几月时光,临别时老家伙对他依依不舍,回来的路上,祖父才说老家伙曾同他商议想将宇儿留在应龙城教养,因为那里的气候环境更适合他,但最终打消这念头,是担心族内事务繁忙,他年纪大了若有疏忽,宇儿若被居心叵测者加害那就追悔莫及,权衡之下,还是跟他们回去境况要安全些。/p
“好好同苍溟学本事。”临行时老家伙摸着寒少宇的小脑袋如此道,“外祖父等你再来看我。”/p
寒少宇在风雪中转头看着那条延伸到应龙城的雪路,听着耳边大人们的议论,不知为何,听到“居心叵测者”,便想起那双带些邪气的绿色眼睛,及舅舅盯着他时脸上一闪而过的阴狠表情。/p
兄长同大人们说过这件事,但母亲和苍溟都说他看错了,苍溟说那个叫“阿诺”的年轻人他的本事和野心不匹配成不了什么气候,母亲却说年轻人小她许多岁,他很爱她这个姐姐,也很尊敬父亲,他们是她儿子,年轻人只是不习惯自己多个外甥,绝对没什么加害之心。/p
“知错没有!”/p
小鸟又说了这么一句,这一回还掰着他下巴拍了拍他的脸,暖烘烘的气息喷在鼻间,小鸟故意挑逗般凑近,近在咫尺,嘴唇艳润如同海棠,他盯着那两片颇诱人的薄唇回神,有种张嘴咬上去的冲动,可听见背后压抑的笑声还是忍了。/p
“知错了。”/p
答得违心,却竭力表现出一种不违心的样子,那些家伙说得对,他以前被苍溟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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