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5章 蛮荒混沌（五）(1/2)

年月偷偷溜走，一切都在慢慢改变。/p

那团轮廓早已变成了实体，成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拥有自己意识的人，虽然始终没有五官。/p

那些石头人化作的人形倒是各有特色——的丑。/p

他们拥有浓墨重彩的五官，是这世界最靓丽的色彩。/p

第一个从石头里钻出来的人出现在白絮面前时，白絮忍住了笑意，还装模作样的夸奖了她。/p

于是那石头人便学着她记忆中白絮的模样，咧嘴笑了起来。/p

这一笑，白絮差点没厥过去。/p

别误会，不是吓的，是笑的。/p

那鲜红的嘴唇原本就占据了脸的二分之一，这一咧，整张脸都不见了，只剩下黑黝黝的牙齿衬得嘴唇越发诡异。/p

她的眼睛还好，保留了白絮未被寻魂荼毒的模样。看来这个石头人做出了一番选择。/p

人形出来了，她的本体则停留在了她爬出来的位置，成了黑黝黝的静止的巨大障碍物。/p

白絮猜测，这大概便是千百万年后的山了。/p

那石头人倒也有意思，还是大块头的时候只想着要干掉白絮，这下变小了，却换了一副乖巧的模样，时刻守在白絮身旁。/p

白絮眼见那石头人从简单的一举一动都去模仿她，到最后变得行动自如，这才明白了自己在她眼里的意义。/p

之后陆续又有别的石头人从自己的本体里爬了出来，也和第一个石头人一样守在白絮身边。/p

而那团轮廓化作的人也像石头人一般时刻守着白絮。/p

对于他，自白絮释然之后，对他的态度有了些微变化，不再时刻想着吸引他而变成不真实的自己。/p

白絮甚至还给他取了个名字——“灵”，意思他是这天地自然孕育的灵物。/p

虽然他没有五官，可白絮还是开始教他读书认字。/p

当然，场景有些诡异。/p

距离你十米之外的一个没有五官的人悄无声息地望着你，而你面前坐着三五个容貌惊世骇俗的不同性别的“美人”。/p

你需要教他们从最简单的东西认起，一笔一划，一撇，一捺。/p

嗯，还有发音。/p

“a，o，e，i，u，v……”/p

这个可以算作混沌初开的世界，就这样变成了白絮的小学语文课堂。/p

好在，学生们都挺聪明的，这课堂白絮只担任了半年的老师，就退位了。/p

接替白絮的，是最初的那个石头人，白絮没有给她取名，而是让她自己从书上找自己喜欢的字作为名字。/p

她为自己取名叫“莳生”，谐音石生。/p

在不断的学习之中，莳生明白了何谓美丑，比对白絮拿出的画册和书籍描述，，渐渐变了模样。/p

这种变化是十分细微的，以至于白絮某一天发现的时候，莳生已经完全不像最初看见的模样了。/p

白絮不知道该不该替她欣喜，也不确定这算不算一件好事。/p

最后，她只送给了莳生一面镜子，一面略有些古朴的铜镜。/p

“希望你能记得现在的你，并时时不忘初心。”白絮把铜镜递给莳生的时候说道。/p

莳生看上去并没有完全理解白絮话里的内容，只懵懂的点头。/p

白絮淡淡笑了，然后带着灵开始了漫游之旅。/p

她想要寻找能让这个世界焕发生机的方法。/p

这个世界并不像星球般存在，它就像一个独立的空间，向上没有尽头，向下找不到边缘。可如果你要沿着一条直线一直走，最终你会到达一处无尽的深渊。/p

从深渊呼啸出刺骨的寒风，夹杂着能划破皮肤的冰晶。/p

在发现那冰晶的时候，白絮一度是欢喜的，她不顾那具与她已经高度契合的身体是否会损坏，向着深渊一跃而下。/p

在她的腰上，系着一根粗壮的藤蔓，看上去像是能无限延长。/p

藤蔓的另一头，握在一个带着小丑面具的人手上。那人紧紧握着，依稀露出青紫的血管来。/p

白絮感受着冰晶划过皮肤带来的刺痛感，急速的下坠过程中，她握住了一颗指尖大小的冰晶。/p

手掌不可避免的被划破了，却很快愈合，那晶莹剔透的冰晶混合着血液在她手里不断缩小，最后什么都没留下。/p

白絮不信邪，再次握住了一颗与之前那颗大小差不多的冰晶。然而，这不过是让之前一幕重演罢了。/p

“这是怎么回事？”白絮无法理解冰晶竟然不会化水。/p

没人能回答她。/p

寻魂不可能一直陪她留在这个不知道未来如何的地方，早在灵化形之前，他就因为其他使用者出现意外而离开了。现在留在这的，只有她和小黑。/p

眼见继续下沉也不会得到什么收获了，白絮停止让藤蔓继续延长，转而收缩起来。/p

下来时花了近五个小时，上去却只花了十来分钟。/p

当她站定时，一直不愿靠太近的灵，却突然拉近了两人的距离。/p

“担心我？”白絮问道。/p

灵点点头，那张略有些夸张的面具也跟着晃动。/p

白絮略感欣慰：“没事，我有分寸的。”/p

灵摇摇头，伸出手，指尖从白絮的脸上轻轻划过，然后摊开。/p

白絮看向他的手。/p

洁白如凝膏的手掌没有丝毫纹路，指尖那抹红显得越发刺眼。/p

白絮当然知道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却还是象征性地捂了一下：“没事，已经在愈合了，你看，这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