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谁是过客(2/3)

天知道，自己当时的渴望是有多么强烈。/p

冷落的竹箬山居，除了师姐，师傅，就只有自己一人，没人牵过自己的手，没人陪着自己走过漆黑无人的夜路，也没人可以一直让自己依赖。/p

诚然，师傅很好，她把毕生所学传授给了自己。可是师傅总是喜欢默默地黯然垂眸，很少幸福快乐的笑，年幼的自己那时不知道原因，所以只能乖乖的充当一个好徒弟，师傅不说，她也不问。至于师姐，一生最爱自由，总是偷偷溜下山去，见面的时候少之又少。/p

久而久之，一种无力地隔阂与孤独油然而生，年幼的自己学会了坚强，学会了隐忍，学会了沉默。/p

那时的自己终究还是一个少不经事的孩子，自然需要陪伴，需要爱护。/p

所以才会，那么渴望，那么想成为一名妻子，因为可以有人陪。/p

可是，岁月的蹉跎，时光的流逝，流年的暗换，韶华的倾覆，那一点点幼时青嫩的虚妄，终究被离合悲欢取代，被伪装的坚强无情的打磨殆尽，消散在儿时记忆的烟花中。/p

她真的做不到像师傅一样，独自品尝爱情的苦酒，甘之若饴，一生思念埋心中。其实，自己真的很脆弱，如果有一天，自己也像师父一样被心爱的人厌弃，她真的无法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可怖的模样。/p

青鸟想，也许，自己会逃吧？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用一生的时光去遗忘，去抚慰心上那道永远不会结痂的伤口....../p

“姑娘你恨我吗？”夜湛然幽幽的说“如果你恨我，我希望你恨的时间能久一点。”/p

这样，就可以多记得我一点。/p

“恨？我从未恨过你。”青鸟淡淡的说“我承认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因为师傅的死怨过你，可是，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怨，已经被这三年的时光打磨的一干二净了，连痕迹都不曾留下。在你们眼里，三年时光可能只是惊鸿一瞥，翩然轻擦而过，根本抹去不了什么，可于我，已经有一生那么漫长，足够我忘记许多。更何况，我本就是一个无牵无挂的孤女，也没有什东西值得我铭记一辈子。”/p

“那，姑娘也不会记住我们了。”许久不说话的萧长律，突然开口，吓了青鸟一跳。/p

青鸟撇撇嘴，半真半假的说“当然了，我这人记性差的离谱，也许，你们走后，我就会立刻把你们忘掉。”/p

“忘掉？也好，省的再徒添烦恼。”萧长律苦笑。/p

是啊，有什么不好的，她本来就应该忘记的，因为在她心里，根本没有地方装自己。而且，这不也是自己所期待的吗。/p

红尘紫陌，再不相逢。既然没有重逢，为什么还要记得。/p

只是，心，为什么，一阵抽痛。像是最温软的心房，被一把锋利无形的刀狠狠地划过，不留伤口，却在滴血，痛到窒息。/p

自己对她似乎不仅仅惺惺相惜那么简单。/p

萧长律落寞的表情落在青鸟眼中，青鸟觉得心口闷闷的，像被一块大石头仅仅压着，推不开，挪不动。/p

“你们也别不高兴，兴许，你们会在我忘了你们之前把我忘了呢。”青鸟尽量把话说得平静，只是怎么听，都有一种难言的苦涩之意。/p

萧长律，夜湛然静静地看着青鸟，风吹过树叶，发出像海浪般悲伤的声响，让人害怕。/p

真的会忘吗？/p

如果真的能忘，也会很辛苦吧？/p

她还不如不救他们的好，直接让他们死了，这样就不会遇见她，就不必逼着自己遗忘她。/p

忘记，实在太痛苦了。有时候，煞费苦心的忘记一个人，到头来只会记得更清晰。/p

“对了，这个还给你们。”/p

青鸟从怀中掏出两个绣着梨花的紫色荷包，分别递给他们。/p

萧长律和夜湛然皱着眉接过，轻轻地拆开，赫然是他们的兵符。完整无缺。/p

萧长律心头一震。/p

为什么是一块完整的兵符？自古以来，兵符均是一分为二，一半由君王掌管，另外一半则由行军在外的将帅掌管。此次，自己御驾亲征，自然是掌握了全部兵符。/p

可是，她为什么不将兵符一分为二，好以此胁持他们吗？/p

“这东西，我守着也没用，现在，我就还给你们。”青鸟轻轻地说。/p

萧长律半真半假的笑道“姑娘就不怕朕和夜帝两人，反悔吗。”/p

“不怕，我信你们是绝无戏言之人。”青鸟迎上萧长律坚毅的眼眸，不卑不亢的说。/p

青鸟又瞧了瞧握着荷包，黯然神伤的夜湛然，有微微的不忍，他其实也是个可怜的孩子而已。/p

悄悄地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偶，递给夜湛然，微微颔首，淡淡地说“夜公子，还有这个，也请你一并收回。”/p

这木偶是刚刚去找他时，在房间的桌子上发现的，也许，他是想让自己在他们离开后再发现的，只可惜，阴差阳错，被自己提前发现了。也许，这就是宿命，注定要自己当面拒绝他的宿命。/p

青鸟清楚地看到夜湛然的身子有轻微的晃动。/p

萧长律望着青鸟手中那尊小小的雕像，竟有莫名的不甘与得意。/p

小小的木雕赫然是以青鸟为模本雕刻的，如瀑的长发，精致的眉眼，还有那一抹嫣然浅笑，惟妙惟肖。/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