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修罗场(1/2)

杨准突如其来的哭号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白亦陵默默往旁边跨了一步，生怕被礼包的光环不小心给普照了。/p

杨准伏地痛哭：“其实、其实这个荷包是今天指挥使在校场『射』箭时不小心落在地上的，被小人捡到了，并非从王大人身上掉出。小人……对王大人那小厮说，若是他愿意在王爷面前证实这一点，就可以保他不会被尚书夫人处死……”/p

陆启挥挥手，立刻示意手下去盘问小厮，又冷声道：“你此言当真？”/p

杨准一把鼻涕一把泪：“句句属实。白指挥使对小人多加照顾，恩重如山，小人却这样冤枉他，实在猪狗不如，良心难安，王爷明鉴！”/p

他说的真情实感，现场却出现了一瞬微妙的安静，大家忍不住同时暗想——那你刚才还要说那样的话，是不是有病？/p

唯一知道真相的白亦陵偷偷擦了擦冷汗。/p

可惜这不过是初级礼包，很快就失效了，杨准一头栽倒，竟然当场晕了过去。另一头，陆启派去询问那个小厮的人回来了，对方的回答证明了杨准说的都是真话。/p

说了半天，本来以为案子有所进展，结果成了一场闹剧，陆启意兴阑珊，起身淡淡道：“本王不过是凑巧碰上了这件事，做个见证。既然白指挥使实属无辜，那么这桩案子本王也就不多嘴了。白指挥使，你就好好办案吧。”/p

这件事还有许多线索需要一一调查，这个时候外面的天却已经隐隐暗下来了，到了下衙的时候，大家又寒暄了几句，除了刘博以外，其余的人纷纷离开了王尚书府。/p

这次，王尚书府里也没有人再提想把王尚书的尸体留在家中的事情了，任由北巡检司抬了回去。/p

白亦陵跟他的属下们简单交代了几句后续任务，不当值的泽安卫们纷纷散去，他把陆屿从筐里掏出来，顶在自己的肩膀上。/p

“遐光。”/p

一人一狐，正打算离开，白亦陵就听见后面有人叫了自己的表字。/p

这两个字语气淡淡的，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陆启。/p

白亦陵转身走到陆启面前，拱了拱手：“王爷。”/p

他身形挺立，翩翩如竹，傍晚的微风下，浅『色』的衣袖在抬手间翻飞拂动，翩然若舞。/p

陆启盯着他，想要从对方的眼中寻找到一丝前些日子的痴『迷』，但他所能感受到的只有冰凉。/p

陆启忽然有点想哄他一下，说道：“你今日怎么在本王面前拘束起来了？可是因为生气我方才向着刘勃说话，没有帮着你？”/p

白亦陵放下手，笑了笑说道：“王爷，我从来就没有期待过这一点，怎么会生气呢？您多虑了。”/p

陆启眉头一皱，脸上的表情立刻沉了：“你今天胆子倒是不小。白亦陵，本王警告你，管好你自己的嘴。”/p

白亦陵道：“王爷不想听，臣就告退了。”/p

“……”陆启没好气地道，“说一半留一半的像什么样子，讲。”/p

白亦陵也没有脾气，让走就走，让说就说：“只是突然想开了而已。上次王爷说的话，我这一阵子反复思量，自觉先前行为乖张，实在惭愧。幸亏王爷大度，没有跟我计较。现在已经知错了。”/p

陆启见他说了软话，脸『色』稍微好看了些：“记得教训，以后做好你的本分便是。”/p

白亦陵却幽幽地叹了口气：“唉，可惜我做不到了。”/p

不知道为什么，这声叹息轻飘飘的，像一根丝，无端地将陆启的心提起一点，又重新放下来，撞在胸腔上，发出空洞的声音。/p

——因为他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p

陆启曾经对白亦陵说过，他对自己的爱慕是一种不敬与冒犯，自己看在曾经的情分上，可以原谅他，但如果白亦陵还想留在自己身边，就不能再有这种心思。/p

现在白亦陵跟他说，做不到。/p

陆启蓦然抬眼，夜『色』朦胧，华灯初上，近在咫尺的面容模糊不清，唯有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依稀仿佛深情。/p

这一次，他的心里没有半分抵触与厌恶，刚刚开口想说什么的时候，白亦陵却坚决地说道：“王爷放心，我不会在您跟前碍眼了，以后请王爷保重。”/p

陆启没有说话。/p

白亦陵心里却好像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他想，这样就算是完事了吧，以后扯不上关系了吧？/p

好歹也草草翻了遍原着，陆启那点算盘，他现在也算想明白了，什么“可以留在身边，只要不动非分之想”，这话……不就是扯淡么？/p

如果他真的喜欢陆启，那又怎么可能说停就停？陆启无非是觉得对自己心存爱慕的属下忠心更有保障，舍不得放弃这颗棋，故意这么说罢了。/p

就像训狗一样，拿来骨头不给吃，搁在半空中吊着。/p

但他的话却给了白亦陵一个很好的借口，白亦陵如果直接跟陆启说不想给他办事了，要走，那么撕破脸的后果是陆启把他当成心腹大患，平白树敌，不划算。/p

现在正好，你不是说我要是喜欢你就别留在我身边吗？那行，我喜欢你，喜欢的忍不住，你让我走吧。/p

这样一来好聚好散，陆启不用担心白亦陵离开之后会反过来害他，他自己说过的话，也不能自己打脸。/p

两人一来一往，最后白亦陵把陆启噎住了。陆屿蹲在白亦陵的肩膀上，占据最有利吃瓜地势，他打量着对方冷沉的脸『色』，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