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城下密道(2/3)

沉央替她擦干泪水，又重重捏了捏她的手，这才走向殿外。盈儿眼巴巴看着，却莫可奈何，直把萧半月恨的牙痒痒得。/p

出得太清殿，哥舒曜与白静虚守在殿外。白静虚问道：“掌教师伯，师尊怎地没出来？”/p

沉央道：“萧副掌教喜她聪慧伶俐，留她一日。”/p

白静虚道：“师尊留下，那我也当陪着。”/p

沉央点了点头，又命他不可生事，白静虚自是应下。当下，沉央把那截骨角揣入怀中，快步走出朝云台，直往朱雀桥去。/p

来到朱雀桥时，天色已晚，朱雀桥畔却是华灯夜放，人马如鱼龙。馄饨摊今日生意大好，摊位上坐满了人，瞎老太婆正在灶台旁忙活。沉央方一走近，瞎老太婆便转过身来，问道：“怎地那丫头没来？”/p

沉央左右看了看，摊上人太多，也不方便把那骨角拿出来，便道：“盈儿有事走不开，今夜只有我来。”/p

“哦，仍是一碗馄饨，多放葱花，多放汤？”瞎老太婆道。/p

沉央笑道：“是。”/p

瞎老太婆再不多话，转身便去忙活。沉央随意寻得处空位坐了，对面坐着一位江湖游侠，头上戴着斗笠，案上摆着长剑，马栓在河边柳树下。另外几张桌子上的食客各不相同，一名商贾模样打扮得人在与人说琼楼仙宴的事。/p

如今已是二月初，再有十来日便是当今天子李隆基举办的琼楼仙宴，天下终归还是李家天下，自是有不少人会趋之若鹜，沉央今日便见街上多了无数僧道，一看行头便知不是长安城中人。/p

听了一会，并无甚奇事，那商贾说得大多都是皇帝为举办此次宴会，所花精力与心力等等。唯一令人侧耳得是，听说大食第一舞姬也已来到长安，要为天子跳上一曲羽衣胡璇舞。/p

大食第一舞姬，沉央自是未曾听说，但那商贾说得却是绘声绘色，直说那大食第一舞姬是如何如何得美，又如何如何得销魂，仿佛他曾亲眼见过一般。/p

“不知国事，终日迷于声色犬马，如斯天下，岂不遭祸？”对面那江湖游侠忽然冷声道，重重捶了一下桌子，直捶得碗筷乱跳。/p

沉央伸掌按在桌上，劲力平平展开，那桌子方才没有碎成数片。/p

江湖游侠看了他一眼。/p

商贾正讲得起劲，乍闻此言，舌头一顿，转身便道：“这位少侠，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大唐雄视八荒，海纳万川，哪来得祸害？若不是大唐强盛无匹，那大食第一舞姬怎会不远万里而来，替天子跳舞？”/p

众食客都道：“说得正是，如斯盛会，却不知我等可有幸参加。听说贵妃娘娘那日还要与大食舞姬斗舞呢，若能一见，便是立即就死也是值了。”/p

商贾笑道：“琼楼仙宴，故名思议，那是与王母娘娘的盘桃盛宴一般，与会者非神即仙，岂是你我所能去得？听说，赴会之人俱是得道高人，若无一两手仙家妙术，怎好在天子面前显眼？”/p

“唉，可惜，可惜……”众食客听得连连摇头，恨不能见此盛会。/p

“鼠目寸光之辈！”/p

江湖游侠冷哼一声。这时，瞎老太婆端了馄饨上来，左右各一碗，一碗放在江湖游侠面前，一碗给沉央，淡淡道：“老婆子的摊儿不议国事。”/p

江湖游侠闻言一怔，想要说甚么，但看了看瞎老太婆，忍住不言。/p

沉央自是无心国事，听那商贾说得有趣，他也只当听个新鲜。今夜瞎老太婆汤料放得十足，他却食之无味，直盼那商贾少说两句，众食客快快散去。奈何那商贾却说得口沫横飞，众食客听得津津有味，竟是不肯散去。/p

无奈，他只好慢慢吃着混沌，小口小口抿着汤，时不时侧耳听上两句。直直等得小半个时辰，那商贾说得口干舌燥，挥手叫道：“再来碗汤！”/p

瞎老太婆冷声道：“客倌，你已喝了三碗汤，老婆子的汤可不是白喝，一碗汤算你一钱，一共是五钱。”/p

这却是下逐客令了，那商贾面色一变，愤愤起身，扔下五钱转身就走。众食客早已碗尽杯空，当下付了银钱散去。/p

沉央暗暗叫好，那商贾若是再不走，他也只好再叫一碗汤了。/p

老太婆走到沉央与那江湖游侠面前，说道：“天色已晚，老婆子得收摊了，二位也该付账了。”/p

江湖游侠看着沉央道：“你该付账了。”/p

沉央大窘，他走得急，是以并未带上百纳囊，如今他身上是空空无物，除了一截骨头。/p

萧半月命他就拿那骨头付账，可是当着人面前，他又怎能拿得出来？当下又低头喝了一口汤，笑道：“先来先付，这位大哥，你先请。”/p

“不，后来居上，你先请。”谁知，那江湖游侠也不肯先付。/p

沉央笑道：“天地有上下，生死也有先后，自然是先来先付。”/p

游侠瞪向沉央，道：“我说了后来居上便是后来居上，你若不付，我为何要先付，莫非你是来吃白食的不成？”/p

沉央道：“沉央从不吃白食。”/p

“那你便付。”游侠抱起手腕，死活不肯先付。/p

“一起付吧。”/p

便在此时，瞎老太婆婆突地冷冷说道。话声一落，桌子上碰碰响起两声，沉央自是拿出了那截骨角，那江湖游侠却是拿出了一颗人头。/p

二人都没看向对方，而是低头，齐声道：“就拿它付账！”/p

“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