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义结金兰(3/3)

皆在变化，即便有心，又能何为？执念最是难除，你们道门中人更视执念为心魔，长孙熙月也知那心魔若不破除，此生再难进得半步。只是，人活一世，若为除心魔而断执念，长孙熙月不愿。纵然天下人都笑我自不量力，我也不愿应那物是人非。”/p

说完，按着剑快步朝茅屋走去。/p

沉央茫然而敬佩，茫然得是，她明知是心魔却不愿放下，敬佩得是，这般逆天而行，也不知要吃得多少苦难。她不知么？她自知。唯这自知让肃然起敬。/p

“孰真孰假，孰是孰非？天下人说真，那便是真么？”/p

沉央摇了摇头，自入屋中睡下。这一夜，莫论他是打坐还是假寐皆未能成行，一会想起程玉珑提剑而出，说他是她夫君，一会又想起程昌胤夫妇二人对话，疑团如云。/p

直到天已大亮，他仍是未合眼，突听长孙熙月又在念那《道德经》。耳听淡淡声音遍传四方，他心头渐安，稍事调息了一番，精气神尽复，便去见过长孙熙月，恰逢长孙熙月也即外出，二人同出府去。/p

长孙熙月穿着监典司官服，走得颇是匆忙。/p

沉央知道，皇帝的琼楼仙宴将至，鸿胪寺司礼仪与祭祀，这等仙宴自是责无旁贷。如今能人异士齐聚长安，想来鸿胪寺上上下下已然忙作一团，怪不得樱子也不在。只是，他虽挂着监典司腰牌，却不愿再为监典司办事，好在监典司也并未收回腰牌，用樱子得话说，多他们两个不多，少他们两个不少。/p

二人在府门分别，长孙熙月自去监典司，沉央往奔朝云台。走了几步，长孙熙月蓦然回头：“一日不见盈儿，我心甚是挂牵，竟而夜不能寐。他日，你们便是离得长安，还需常来常往。”说完，转身疾走，头也不回。/p

沉央心头一热，精气神更增几许，快步往朝云台走去。/p

来到朝云台时，刚刚走入巷中，便听一人欢声道：“姑爷，姑爷。”放眼看去，只见小丫头站在朝云台门口朝他挥手，身边站着奶娃儿白静虚。/p

“姑爷，你总算来啦。”盈儿朝他奔来，像只粉色蝴蝶。/p

沉央笑道：“怎地站在外面？”/p

盈儿摇了摇沉央的手，说道：“姑爷不在身边，盈儿哪里睡得着？一大早就在这儿等着呢，深怕姑爷不要盈儿了。”嘟着嘴巴，眼泪挂在眼角，将落未落，极尽可怜，极尽可爱。/p

“师尊，昨日夜里你分明打呼噜了。”白静虚轻声道。/p

“呸，盈儿哪里打呼噜了？姑爷莫听他胡说。”/p

盈儿急得耳朵也红了，悄悄看了一眼姑爷，轻声道：“姑爷，昨日，昨日你去哪了，可有见着甚么人来？”/p

沉央早知她有这一问，便笑道：“吃了一碗馄饨，下河打了个滚。盈儿，你可知那老婆婆乃是何人？”/p

盈儿眨了下眼睛，答道：“定是那泾河蛟龙，盈儿早就猜到啦。萧道爷拿了截骨头让姑爷送去，盈儿瞧着像是甚么角呢，婆婆又在朱雀河畔，不是河中蛟龙又是谁来？姑爷，你怎会下河打滚呢？”/p

沉央一呆，他原本想以此引起盈儿好奇心，使其无心他顾，殊不知盈儿竟是聪慧至斯，三言两语便猜透瞎老太婆身份。/p

他心想，莫非盈儿真如长孙熙月所说，得天独厚，慧质自生，一语兴国，一语亡国，一语道破天机？/p

“小道友来了。”/p

这时，哥舒矅快步走来，方才他也站在门口。沉央朝他行了一礼。歌舒矅道：“萧副掌教已在殿中等侯。”/p

盈儿也道：“是呢，萧道爷一直便在等姑爷。姑爷，萧道爷教了盈儿些小把戏，可好玩了，稍后盈儿使给你看。”/p

“可有谢过萧掌教？”沉央随哥舒矅走入朝云台。/p

盈儿撅嘴道：“干嘛要谢？是他要教，又不是盈儿非得学。姑爷，你还没说呢，为何下河，河里是不是藏着人来？”小丫头当真难唬弄，她认定了姑爷是去相亲得，因而念念不忘。/p

沉央道：“确是见了一人，然而沉央已忘。”/p

“忘了，这便忘了？”/p

盈儿不信，怯怯看向沉央，见姑爷一脸正然，她心下顿时一慌，暗想，糟啦，大糟特糟，姑爷向来心高气傲，瞧这模样哪是忘了，分明是记在了心里啊。/p

“来了？”/p

恰于此时，众人已来到太清殿门口，内中传出萧半月声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