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4—5章 张居正的评价(2/3)

果然在中盘末尾，文立万的那条大龙和天元上的那颗子连成一气，形成一个空，白棋满盘皆活。天元上那颗毫无理由的白子成了闪瞎大发人眼的金子。/p

大发盯着棋盘足有半个多小时，揉揉眼睛，长叹一声，中盘推枰认输。然后托腮紧盯棋盘，半天都不言语。/p

文立万终于让大发尝到了完败的感觉。/p

围棋也在与时俱进，大发这种完败的感觉，柯洁、李世石四百多年后也有品尝。阿法狗就像从更远的未来穿越过来的骑士，将现代围棋高手们七零八落挑于马下。/p

文立万抿口茶水，心里杂草一样凌乱。/p

来到明代后，文立万和张居正只见过一次面，就是当信使的那天晚上。/p

他仔细回忆那晚和张居正的接触的细节，从张居正的话语和表情来看，张居正对他是很欣赏。但这也许只是面子上的欣赏，至于背后如何评价他，才是最重要最真实的。/p

文立万语气平和下来，问道：“大发，张先生到底如何评价我呢？”/p

“你真的想知道吗？”/p

文立万点点头：“想啊。”/p

大发狡黠一笑：“那就再和我下一盘吧，你赢了，我就告诉你。不不，不管你赢不赢，我都告诉你。”/p

文立万笑了，看来大发对输棋很不服气，便说：“你这小子智商蛮高嘛。”/p

“智商？智商是什么意思？”大发反应很快，随时能捕捉他没有听过的词。/p

文立万说：“智商嘛，就是智力的意思。是夸你脑子好使。”/p

大发嘟哝道：“你嘴里总是蹦出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词，让人觉得你高深莫测，很有学问的样子。”/p

四百多年后的词汇你能听懂才怪！/p

文立万咧嘴一笑，不说些你没听过的词汇，你不知道什么叫高人。/p

“咦，文先生，你的棋力怎么一下突飞猛进了？我从来没见你这样下过棋。”/p

文立万调侃道：“我有祖传秘籍，以前不赢你，是怕毁了你下棋的信心。”/p

大发撇撇嘴说：“赢一盘不算赢，再下一盘，你能赢才算真本事。”/p

“再下一盘也可以，但是有言在先，你必须如实讲张先生对我的评价。”/p

“这没有问题。”/p

大发在开局时仍然落子如飞，文立万应对起来已经不再感觉吃力。毕竟他也打过古谱《玄玄棋经》，对方的套路并不出人意料。等到中盘阶段，大发明显放慢了节奏，对文立万每一步棋都要仔细思考。/p

文立万看见大发时不时进入长考，故作漫不经心状，问道：“大发，大先生在背后怎么夸我啊？”/p

大发紧盯棋盘说：“胜我再问。”/p

文立万逗他道：“连胜你三盘，可拜我为师乎？”/p

大发目不旁视，眼睛直直盯着棋盘，毫不犹豫说：“拜！”/p

大发这种心无旁骛，瞬间沉浸在棋艺之中的状态，令文立万感慨万分：此人探索棋艺异常专注，若生在四百多年后，柯洁怕也要直呼“既生瑜，何生亮”了。/p

文立万感到大发确实具备围棋天赋，常能下出几步飘逸灵动的妙手，却因实战功底不足，显得力不从心，终究难以和一个现代业余八波的棋手相抗衡。/p

中盘战火基本燃尽，收官在即。大发眉头紧皱，起身到文立万的书桌上拿来纸笔，开始看着盘面记谱。/p

文立万又落下一子，静候大发的应对。/p

大发专心致志笔录棋谱，好一段时间并不落子。/p

文立万催促道：“大发，投子啊。”/p

大发边记谱边说：“我认输了。”/p

文立万长嘘一口气，等着大发说张居正对他的评价。如果这次大发再食言，以后就永不与这厮对弈了。/p

大发这次没有食言，一边记录棋谱，一边慢条斯理说道：“文先生真人不露相，一手好棋令人钦佩，在下以前过于轻狂，请您谅解。原来你和我下棋一直是......”/p

文立万打断大发的话：“别唠叨，回答我的问题。”/p

“难怪大先生对您很是赞赏，大先生说您‘身负经天纬地之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我跟随大先生多年，第一次听他这样评价人。”/p

文立万听到此话心中一震：自己不过是未来时空一个普通人，整天写写文章，发发牢骚；喝喝小酒，打打太极，日复一日过日子，哪来的什么经天纬地之才？呃，也许是上次张居正召集幕僚开会，文立万因为熟知明史，知道未来局势的走向，都对局势判断总是很准确，张居正便认为他是可堪大用之人。/p

张居正对文立万的评价，有点三国煮酒论英雄的味道，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p

真正有经天纬地之才的人是张居正，绝非他文立万！/p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p

历史上身怀经天纬地之才者，哪个能脱开瑜亮情结？/p

明代官员倾轧，杀伐起落，死生难以预料。一个不起眼的幕僚，若再放到“经天纬地”大火上炙烤，还要不要小命？/p

文立万叹口气，唉，以后真要低调做人，低调做事了。免得哪天稍有不慎，脑袋搬家到明代，那真就没得玩了。/p

明朝同时代的哲人巴尔塔沙.葛拉西安说得好：“不要比上司更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