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悠哉(2/3)

方凯冷笑，面容也不复方才般乐呵呵的，直让孙和斗觉得全身发麻。/p

“百无一用是书生，不外如是。”方凯难得掰了一句古文，但这仅仅一句就足够让孙和斗脸红。/p

这自然不是羞得，而是被方凯给羞辱的，这句话有多侮辱人兴许方凯不知道，他是个现代人，指鼻子骂习惯了，可这听在孙和斗的耳中，实乃奇耻大辱，比不上夺妻杀父，那也是大辱了。/p

孙和斗刚想有话说，方凯却没给他机会。/p

“大明如今正陷于水深火热之中，外有建奴，内有反贼，若是世人皆如你一般隐居了事，那这天下汉人又有谁来救。”/p

“自有精兵百万，朝堂诸位臣工。”孙和斗理所当然道，他显然还没有跟上方凯的节奏，只是被牵着鼻子走。/p

“哼哼、若是朝中诸公真如此有用，何必让建奴做大，几次叩关，反贼也日益增多，与关外建奴成牵制之势，反倒是大明朝廷，却是一日不如一日。”/p

“你……这是谬论。”孙和斗大声嚷嚷道，恼羞成怒道：“我大明传承两百余年，岂可会被区区女真蛮夷欺压，当今陛下乃圣明天子，定会从复成祖威风。”/p

这话说的是成祖三征蒙古，打的蒙古人的鞑靼、瓦拉两大部落归附，朵颜三卫更是至今还给大明守着边关，只是如今是什么年间？那都两百年前的陈年旧事了，怎么能拿出来说。/p

孙和斗自然看得出来方凯的心思，所以他只能拿别的事出来举例。/p

“先帝三大征，嘉庆年间的抗倭，哪个不是赫赫功绩，岂是一个小小建奴能比的。”孙和斗说完这几句，倒是有自信很多。/p

“小小建奴？”方凯轻蔑的继续反驳孙和斗的自我安慰：“小小建奴能将大明打得丢了辽东辽西，小小建奴就能让朝中那些个重臣们死了一茬又一茬，真似一堆韭菜了。”/p

方凯的语气嘲讽十足，更是将朝中诸公比做了韭菜，这已经不仅仅是狂言了，更是狂妄。/p

“小小建奴就能让大明闭关自守，呵。”方凯的表情逐渐严厉，甚至于怒叱：“万历三大征，除却一个朝鲜之役，其他的却是个笑话，最最可笑的却是那些个史家，竟然奉承至此，只知道捧着万历老儿的臭脚丫，至于嘉庆、”/p

方凯微微一顿，孙和斗只以为方凯无所可辩，毕竟嘉庆年间戚继光、俞大猷将浙江，福州一带的倭寇清扫一空也是事实，反倒是方凯话语中对万历先帝的不敬被孙和斗无意中忽略了。/p

“戚少保民族英雄，不可不敬，俞将军抗倭有功，流芳百世。”/p

方凯不容孙和斗插话，继续朗声道：“此为武将之责，戚少保在世之时尚且没有四处宣扬，也要不得后人给他歌功颂德，只是倭奴侵我沿海，虽被杀尽，可若是这都算是大明的战功，那江浙数十万枉死者岂非白死，岂不知，到底谁是谬论！”/p

方凯一番连消带打，孙和斗的例子有的是史家吹嘘，但也有不少实情，只是三言两句就被方凯一棍子打倒，真的埋在假的里，那也不可信了。/p

总之方凯就那一句话，戚少保是民族英雄，俞大猷尽到武将之责，唯保家护国四个字，可你要他方凯多夸那两句，那是没门。/p

不是他方凯不认可戚少保，俞大猷战功无数，只是即使斩首再多，那也是武将之责而已，根本谈不上大明的功业，最多是这两个人的功绩。/p

方凯把朝廷和臣工给分开来讲，孙和斗算是被他蒙骗过去了，孙和斗根本没意思到这本身就是大不敬，朝廷与臣工在孙和斗看来本身就是一体的，至于意图，倒是明显的很。/p

至于方凯对这两人真实的态度，光是后世方凯最喜欢的就是抱着本《纪效新书》啃上一啃这就够说明问题了。/p

更别说方凯搬出了平民百姓，想孙和斗虽然崇尚西学，说到底也是儒学子弟，不管是阳明学还是朝廷正统的朱程理学，他孙和斗也得承认‘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p

打蛇打七寸，这番针对孙和斗的辩驳从根本上推翻了孙和斗的理论，总不能让孙和斗摆明了承认大明是君大于那些子升斗小民吧，这莫不是直接打了历代先辈大儒的嘴脸，所以孙和斗憋红了脸，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p

“莽夫之见！”孙和斗憋了半天，扔下这句话就想转身就走，只是心中甚是不甘，迟疑着没有挪动脚步。/p

方凯也没因为孙和斗的怒斥而发火，反而一反刚刚的激动，甚至有闲心拿起茶杯小泯了一口。/p

悠哉、悠哉般模样，就彷如刚刚一席话压根不是出自他的口中，而是胖人在大放厥词般。/p

孙和斗被方凯一席话彻底击倒了，要说他不是没话可以辩驳，若是引证史论，区区一个方凯再怎么通晓古今，熟读史书也不可能是孙和斗的对手。/p

毕竟一个是在古代活了几十年的人物，而方凯到这个时代的时间屈指可数，可偏偏本该由孙和斗稳操胜券的辩驳最后却显然是以他的失败收场。/p

即使孙和斗很想无辜的说：不带这样的。/p

他孙和斗好歹还是博览群书，不管是八股还是西学都精通个七七八八，此来济州岛的目的也就那么几个，如今一个不成也在孙和斗的意料之中，至于剩下的那个，孙和斗不说方凯也知道。/p

只是孙和斗和家兄三人谋划多日这才来拜见方凯，进门前尚且是信心满满，如今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