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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夫妻矛盾(1/2)

甄茴听到院里的脚步声,也没作声,有时候,她是真不知道怎么面对甄大春,有尴尬,有无语,也有心疼,不见面反而还轻松些。/p

待脚步声小的听不见了,甄茴方站起身来。/p

她走出屋子,越过低矮的墙头往外打量,正看到甄大春远去的身影,四十出头的人了,常年劳作,已经佝偻的厉害。/p

似是感觉到甄茴的视线,他缓缓地转过头来,似是笑了,远远的摆了摆手,复又背过身去,走了。/p

甄茴眼睛有点发酸,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不知道他们得知自己牺牲后会多么伤心,她每每想到这里就心痛难忍,眼泪便越积越多。/p

深深呼出一口气,压下泪意,她趁着还有一点光线,点火熬了粥,放了稻米个高粱。/p

一个人孤单寂寞冷地吃了晚饭。/p

饭后,舀水洗了手脸,泡脚是不能的了,她已经没有余力再跑到村里打水,只能就着洗脸的水把脚丫子一冲,就躺在磨盘上,沉沉的睡去了。/p

连成群的蚊子都没能吵醒她。/p

甄大春心事重重的回了家。/p

桂枝正在“刺啦刺啦”地纳鞋底,见他回来,赶紧朝着大闺女宁丫努嘴示意,让她摆饭。/p

宁丫扭扭捏捏地不愿意动弹,她扬声对着甄大春喊道:“爹,娘让你摆饭。”/p

而她自己则蹭到桂枝身边小声抱怨道:“娘,你好歹管管爹!你看他,整日这么吃里扒外的。”/p

桂枝一瞪眼,“瞎说啥?那是你爹!没大没小的。”/p

“他又往西边送东西,我都瞅见了。”宁丫气急败坏地攥着桂枝的衣襟说道,“咱家都穷的揭不开锅了,他还打肿脸充胖子。”/p

桂枝纳鞋的槽锥正要刺进鞋底,闻言却是一愣,几息后方故作轻松地问:“送啥了?咱家有啥值当送的?”想了想,“八成是晌午剩下的两块饼。”/p

“你可说对了,娘,就是那两块饼。”宁丫猛点头,“本来还说留给钢头铁头吃,结果我刚才一看,盘子里根本没有。而且他既去一趟,就两块饼怎好拿出手,必定还拿了别的东西。”/p

“得了,得了”桂枝装作很烦躁的样子打掉宁丫的手,“你爹爱送就送吧,他有分寸——别老拽我衣裳,松手。”/p

“哼!等回头爹把家里搬空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宁丫松了手,气呼呼地跑了。/p

甄大春时常找机会接济甄茴吃食用物,或者以干农活为由叫来家里一起吃饭。/p

对于甄大春的接济,甄茴有时候接受有时候不接受,桂枝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时候还会暗自帮忙准备东西。/p

但近两年家里越来越不宽裕,她现在肚里又有了一胎,将来还不知道怎么个光景。/p

春上时卖了两亩地,已经有人背后开始说道了。/p

农民的生计就是土地,卖了土地就是卖了生计,背后难免会有风凉话,但听到了,总归觉得刺耳,心里酸溜溜的难受。/p

桂枝叹了口气,站起身来,“钢头铁头,死哪儿去了,赶紧吃饭。宁丫,你也快吃,你祖父的饭菜先舀出来。”/p

不管怎样,生活总得继续。/p

一家人用了晚饭,甄大春也伺候甄富贵吃完。/p

端着碗从他爹的屋子出来后,看见桂枝正坐在院里,借着最后一丝光线洗碗。/p

“放着我来吧。”甄大春说道,声音闷闷钝钝的,带着性子里染过的那种怯懦与退缩。/p

“不用,这就好了。”桂枝头也不抬的说道。/p

“放着我来吧。”甄大春蹲下,把手里的碗顺进水里,直接就开始刷起来。/p

“……”桂枝便放下手里的活计,直起腰来,静静坐在那里,“后晌出去这么久,你去哪儿了?”/p

“去了老磨坊,给阿茴带了把高粱米,还有两块饼。”甄大春主动招供道。/p

妻女的对话,他其实听到了,心里很不是滋味儿。/p

他时常接济甄茴,是因为他总把甄茴看做家里的一份子,是他甄大春理应供养的孩子。/p

甄茴当年执意搬去磨坊住,在他眼里不过就是小女孩闹脾气。/p

今日甄茴无意的一声“大叔”,把他叫得心碎了一地。/p

回来又听到妻女的对话,他心里苦涩非常,刷着刷着,四十多的老爷们竟然流出泪来,好在低垂着头,桂枝并未瞧见。/p

算是挽回一些颜面。/p

“是我没本事,让你们跟着受苦了。”甄大春的声音越发闷了。/p

桂枝叹口气,起身离了那里。/p

她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p

不让甄大春送,那甄茴也是甄大春眼瞅着长大的孩子,心里的亲近不比自己的亲生骨肉差多少。/p

让甄大春送,家里每况愈下,多少张嘴等着吃饭,为了不让公公和孩子饿着,两口子本是壮劳力,已经开始节食了。/p

前几天做顿豆渣饼,甄大春不与自己商量,兴兴头头地就把甄茴喊了来。/p

今天看着家里玉米面子不多了,索性让孩子们吃个痛快,做成了饼子,奈何这就惦记上了,忙不迭又送了两块过去。/p

这两块,其实就是甄大春和桂枝嘴里省出来的,俩人都没吃。/p

桂枝是为了钢头铁头没吃,甄大春是为了甄茴没吃。/p

要是甄茴在山上那次真的死了就好了,桂枝脑袋里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到把她自己唬一跳。/p

她慌忙给了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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