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郑婆被扣(1/2)

咬了咬牙，眉娘没敢让自己晕过去。这么些年了，多苦的事情她没有经受过？也不单这一件了！况且，假如自己真倒下去了，一堆烂摊子由谁来收拾？两个孩子要靠谁来养活？/p

“王家妹子，一会儿到家了，你……”英娘想要劝解，又觉得难以开口，“总归损失的只是些财物……”/p

眉娘拍了拍英娘的手臂，“我都知道，高嫂子放心，我还好。”/p

郑妍到底是个姑娘家，以为自己家里果然遭了贼，吓得心惊肉跳，脸上立刻有了泪。/p

眉娘擦了擦郑妍脸上的眼泪，牵起子女的手，“莫怕，还有娘在。”深吸一口气后，坚定地道：“走，跟娘回去，且看看损失如何？”/p

母子三人便当先朝着王家布铺走去。/p

后面高掌柜捅了捅英娘，“我们不过出去两个时辰，怎么出了这么大的事？”/p

英娘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答话。/p

高掌柜不肯罢休，仍旧追问：“这青天白日的，哪个毛贼胆子这么大？这街坊四邻，街头巷尾的，哪里没有人？我就不信大白天的还能让贼光顾了？”/p

英娘恨恨地一跺脚，“果真是毛贼也便罢了，大家抄起家伙一顿打，不死也让他脱层皮。”/p

高掌柜听着媳妇话里有话，心知有异，也便不再追问，夫妻俩紧跟着去到布铺里。/p

尚且距离百十步，几人就已经听到里面传来的叫骂声。/p

眉娘将杏眼一眯，就知道是她！/p

进到店里，果然看到一个瘪嘴老太被人缚在藤椅上，不用猜，正是老郑婆，有两人从旁负责看守。/p

其中一个半大孩子，是高掌柜与英娘的二儿子，今年十三岁，名唤喜林，正扒了自己的臭袜子要拿去塞老郑婆的嘴。/p

见眉娘几人进得店来，那喜林便嘻嘻笑着又把袜子穿了回去。/p

另一个，正是平时见首不见尾的隔壁寿材店掌柜，眉娘连他的姓都不知道，说是开着寿材店，平时连个纸人纸马都没见他糊过。/p

老郑婆一见眉娘回来，立刻嘬起瘪瘪的嘴巴，“呵咯“一声卡出一口痰来，朝着眉娘唾去，“你这个小贱人，你也敢回来？才克死自家男人，又忙着找下家去了吗？”/p

眉娘躲也未躲，生生挨了老郑婆这一口臭痰，她径直走上前去，俯视着斜下方这个又老又丑的女人。/p

“啪”，王眉娘扬手就是一巴掌，“这么喜欢啐人，要不要把你舌头割了？”/p

老郑婆许是怎么也想不到王眉娘敢对自己动手，当下就愣在那里，鼓着眼睛张着嘴巴，像被掐住脖子的丑蛤蟆。/p

其他人也均是一愣，英娘立刻机灵地把门栓上，隔绝了外面时有时无的打量。/p

良久，老郑婆才回过味来，她开始拼命地左右挣扎，因用了力气，扭曲的老脸透着一股狰狞。/p

“好你个王眉娘，你居然敢打我，真是反了天了。松开，你个小贱人，快给老娘松开？”/p

王眉娘这一巴掌似是拍散了自己半辈子的窝囊，越发恶向胆边生，伸手便直接捏住了老郑婆的两腮，“嘴巴还是这么臭，我真想给你缝上！”/p

老郑婆嘴巴合不拢，呜呜咽咽地连一句完整话也说不出来。她只能拼命扭着头给郑华使眼色，郑华面露不忍，上前一步道：“娘……”/p

王眉娘杏眼一瞪，止住他的话，“你们兄妹俩先回后院去！”/p

被眉娘目光所摄，郑华兄妹虽不情愿，也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去了后院。/p

郑妍因是个女孩，自幼未享受过祖母的一分温情，因此对祖母的处境没有半分同情，反而十分快意。/p

而郑华到底是郑家的男丁，虽说后来被郑家赶出来，到底也曾被老郑婆抱在膝头过，因此便有几分不忍。/p

“哥哥，莫怪我说你，你瞅瞅咱家的铺子，少了大半的布匹不说，连橱柜都被砍地七零八落。如今只剩了几匹不值钱的麻布、粗棉布，想来也是他们一时搬不走，才给我们剩下。若能一下子搬走，必定连个布丝儿都不会给我们留着。你何苦要为这样的人求情？”/p

郑华苦着脸，“我知她所为不对，但到底是我们的长辈，如今人也老了。”/p

“这话给我说说也就罢了，莫被娘听见，否则岂不寒了她的心。她再老，也没见她少做一件缺德事。”/p

“……”郑华沉默。/p

铺子里，老郑婆被眉娘用抹布塞了嘴，背对着众人，仍旧被绑在藤椅上。/p

喜林则绘声绘色地给众人讲今日的经过。/p

“他们共计四人，除了这个老虔婆，另外还有三个男人。一个专守在门口看着骡车。待有人问起时，就与来往路人解释，说你们本不是同平镇的人，如今仍旧要搬回橡树镇去。另外两个就负责往外搬东西。”/p

“王家妹子，镇里认识你的虽然不少，但因为你们娘仨才来这里一年，跟大家也都没什么深情厚谊，所以他们的话虽然有漏洞，街坊四邻也都没往歪处想。”英娘补充道。/p

眉娘点点头表示明白。/p

喜林继续道：“后来还是我路过，方发现事情不对，你们一早坐了我爹的牛车出了镇，这我是知道的。没道理你们娘仨出去走亲戚，家却被搬走的道理。我当时就喊将起来。那伙人一开始还嘴硬，后来这位大叔一出现，他们方慌张起来，死命赶着骡子就跑。”/p

说道这位大叔时，喜林指了指旁边的寿材店掌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