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祭天(1/2)

十月二十六日，大雪。/p

天气已经很冷，今年的新制厚冬衣做好送来了，靖王送来的衣料做的衣服一共六套，已全部完工；靖王府又派人送给豆蔻一件银貂罩袄，豆蔻穿上展示时，笑得很是开心。/p

十一月初二，陈庆安及陈夫人被皇后懿旨召入宁泽后宫。/p

十一月初九，大吉，靖王府纳采之礼送到；陈庆安将早已准备好的门第帖、豆蔻的庚帖交由监天司。/p

此后三天，陈大人都未回家，为冬至祭天大礼忙碌。/p

皇帝身体有恙，由皇太子苻瑜代为礼祭。/p

彩排中，在祭天台，陈庆安偶遇靖亲王，靖亲王竟走了几步上来主动找陈庆安，陈庆安施礼未全，靖亲王亲自己托起，表情随和的与陈大人说了几句话，态度亲近如自家人，令陈庆安心中欣喜不已。/p

满朝大臣都看见了，心中各有忖度，陈庆安只作不知。/p

冬至祭天，天地人中，以天为最重要。皇帝自称天子，此为一年中最重要的祭祀活动，只要皇帝身体许可，皆是皇帝亲祭，今年是第一次太子代祭，满朝文武官员都看出了这是太子地位的稳固的象征。/p

太子宫中人员往来络绎不绝；而太子祭天的消息出来之后，苻峻是显感觉到自己靖王府中官员来往不那么频繁了。/p

苻峻与陈庆安亲切的聊了几句后，看到更多的人围上了太子苻瑜；他不悦的冷冷看着这些，沉默而寡言。/p

看到陈庆安，苻峻想起了自己的旺星，在找到豆蔻的当晚，道士就被关押进靖王府私牢中，世间再无此人。/p

苻峻自嘲的哑然一笑：自己堂堂一个男儿，竟真的相信自己的命运由一个女人决定，如果是假的，自己太弱，如果是真的，自己太弱。/p

如此一想，苻峻更加不悦，太监来宣，他马上去忙祭天之事。/p

冬至，祭天/p

天黑透了陈庆安才回来，天气寒冷打着雪粒。/p

陈庆安朝服都没换，衣服濡湿就直奔陈夫人的世安苑，雪化后打湿的发丝贴在额际，显得有些狼狈。/p

屋外沙沙的下着雪粒子了，屋内暖哄哄的，进来后，令人全身突然放松了下来。/p

豆蔻和陈夫人一直等着陈庆安回来，听着脚步声，丫鬟端着打好热水的盆过来，陈庆安洗净手擦把脸，换了半旧棉色的家常服，走进了暖阁间，坐在了小桌前。/p

三两个热菜，滚着白色浓脂的羊肉汤，三碟小水饺是这冬至夜最暖心暖胃的食物。/p

豆蔻为父亲盛上一碗滚烫的羊汤，陈庆安一碗汤下肚，才觉得五脏六腑暖暖的开始蠕动，舒适的长出了口气。/p

三人吃着小巧的饺子，正好一口一个，吃相斯文。/p

“太子今天祭祀时，终祭的祭品玉圭和金简顺序弄反了。”/p

“这怎么会弄反呢？”陈夫人为陈庆安倒上一杯温酒。/p

“第一次祭天，天又那么冷，从上午一直到下午，脑子都冻僵了。豆蔻，你怎么看？”陈庆安遇到朝中事宜，很喜欢问豆蔻。/p

豆蔻赶紧咽下口中的食物才开口：“冬至大祭，终祭礼错了，此事可大可小，女儿不知。”/p

陈庆安满意的点了点头：“回答不错，可左可右，不易出错，这样，你进了靖王府，我也能安心不少。”/p

“父亲过奖了。”/p

“老爷，您怎么看？”/p

“不是多大的事，太子都举行冬至祭天了，皇上是公开认可太子为继承人了……”/p

在这飘雪的寒冷冬至，一家人暖暖的吃着饭，听着陈庆安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宫中官场中今日的事，也是很好的佐餐。/p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了一整夜，第二天白天越下越大，一直下到第三天凌晨才停。/p

瑞雪兆丰年，祭天后的大雪，监天司呈给皇上的占卜结果却为中。/p

大雪将京城装点得银装素裹如琉璃世界，一片清明而幽远。/p

京城中各门各户都早早的各扫门前雪。/p

太极殿，皇帝早朝时辰，百官皆早早的到的，也无甚新鲜事，都在闲聊着。/p

臣相田文那围着一圈官员，问好的，聊天的。/p

田文田臣相，年约五旬，花白鬓发胡须，美髯垂胸，添了几分魅力，清瘦而矍铄，身形挺拔立直，自带官威，堪为晋国官员之楷模。/p

田文是当朝皇后田帼亲哥哥，太子正妃田杞的父亲，辅佐当今圣上十五年，身居要职，深得皇帝信任，备受器重。/p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林华进入太极殿龙椅之侧，群臣跪倒一片。/p

皇帝苻蕴因身体有疾未来早朝，让林华宣读圣旨一封。/p

“祭天大礼，苻乾失仪，现革职退居宫外府邸，十日后回封地潜心闭门思过，并罚扣半俸十年，照郡王食俸，钦此。”/p

还未念完，朝堂之上响着一片窃窃议论之声。/p

大部分官员看向了当朝臣相田文。/p

田文的女儿是太子苻乾的太子妃/p

大家都认为田文是稳稳的国舅后变成国丈，女儿由太子妃变皇后，所以太子被废，大家齐看向了他。/p

田文依然镇定自若的立着，没有一丝意外的表情；朝中陷入一片死一般的安静。/p

下朝时，几个亲近的官员靠近田文打听，更多的官员观望侧听，田文也是镇定的笑着，并不答话。/p

世华殿，皇帝的寝宫，地处前廷，紧挨着太极殿，夜晚时，只有皇后可以留宿过夜，其它嫔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