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良策(1/2)
玉色的手指间旋转着这朵开的烂漫的小花,高怀觞捻起一小撮残渣略微嗅了嗅道:“是山茱萸的种子。”
听到高怀觞已经给出了关键性的线索,二人明白拓跋宏有救了,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才渐渐放下。
“阴阳花是来自西域的奇花,虽然有毒性,但是不至于丧命。如果误食了它的种子,会引起头痛脑热,或生湿疹,不足为患。但是,如果吃了山茱萸的种子,只要闻上一闻阴阳花,就会引起心脏麻痹,变成不吃不喝的活死人。”
“活死人?还请高大夫一定要救治元公子!”冯诞急切地恳求。若皇帝真的驾崩,太子今年才年仅七岁,势单力薄。圣上没有留下任何遗诏,一定会引起天下大乱。若鲜卑八部中有人像乙弗浑那样挟天子以令诸侯,太子的生母贞皇后的家族几乎已所剩无人,又没有像太皇太后那样可以与之抗衡的力量,无法出面稳定局面。到时候,朝野会变成什么样,他难以想象。
最重要的是,拓跋宏与他一起长大,他早就视他为手足兄弟。在太皇太后的阴影中同舟共济,他们的感情早就胜过世上所有的骨肉兄弟。
眼下拓跋宏在生死之间徘徊,他的心也立在悬崖边上。
高怀觞见惯了生死,面无表情道:“早年家父曾成功医治过一例类似的病人,并把其中的奥秘告诉了我,其实医治的法子这并不难,但是需要一味稀奇的草药,叫做黑牵牛。这种草药长在吐谷浑、滇西、交州一代,中原很少见。我曾遍游大山大河,在北魏并未见过这种草药。”
不管前路有多曲折坎坷,冯诞也绝不言弃。他问道:“是什么药?难道它已经在世上绝迹了吗?”
“并非如此。我曾在齐国南阳郡境内见过一次。那次我摘取了一些,风干留作备用。但是对于治愈元公子的病来说仍是杯水车薪,眼下最棘手的就是请一个信的过的人前往南阳郡。”
“这事可行吗?南阳郡虽然离着齐国近。但是一来一回也需消耗三日。这三日,元公子该怎么办?” 冯诞实在不敢冒这个险。幸好高怀觞的话消除了他的顾虑。
“我这儿还有一些剩下的黑牵牛,能捱四五天。这段时间就交给我来替元公子续命。但是元公子水米不进,身子最多也就能熬过三日,时间一长恐怕会元气耗尽,回天乏术。所以,我能保证的只有三日,三日以后我就爱莫能助了。”
冯诞凝视着床上的拓跋宏安宁肃静的面容。心一阵颤动。也许,他这辈子都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了,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南阳郡?我去过这个地方,但是我并未见过思政说的这种花。”谢斐然展开冯诞交给他的图纸。细细审视。
图纸上的所画的只是普通的牵牛花,花瓣的颜色却是十分罕见的黑色,如同乌鸦身上站了露水的羽毛。
见谢斐然有毛遂自荐之意,冯诞立刻阻止道:“道晖,你别以身犯险。还是贺兰兄独自去吧。若是让齐国人知道你还活着,他们必定会派出大批精锐剑客来追杀你,我不能为了救圣上就罔顾你的性命!”
谢斐然把图纸叠起来放进怀中,坚持道:“且不说陛下对谢斐然有知遇之恩。后来,若不是陛下。也许谢斐然早就暴尸荒野了。士为知己者死,现在有用的到谢某的地方,谢某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就算是阿鼻地狱,刀山火海,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贺兰将军是北魏的将领,他前去齐国境内,人不生地不熟,若是被擒,一定会被当做敌国奸细,也会有性命之忧。横竖都是危险,不如让谢斐然深入虎穴。”
见到他们二人都据理力争,贺兰破岳站起身来,隔开二人,揽过他们的肩膀,道:“贺兰破岳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思政,你听我说,这次就由我与道晖一起潜入齐国,我们二人合力必定可以全身而退。”
“那我就替圣上感谢两位忠臣义士了。”
冯诞弯腰深深鞠上一躬。眼下北魏齐国交恶,连连征战,彼此都视对方为心腹大患。两国边境都未雨绸缪,防微杜渐,设下重重关卡,以防有敌国奸细混进国内。此次前行,是逆流而上,寸步难行。
青衣沽酒与齐国有生意往来,叶芳奴便将众人偷偷藏进酒缸中运进齐国。出了洛阳,过了北魏的荆州,齐魏的边境就到了,再沿着官道行个半天南阳郡就近在咫尺。只是齐魏的边境有重兵把守,并没那么容易混过去。叶芳奴亲自出行,侧坐在牛车上,冲着那伙年轻气盛的壮年男子一笑,他们便三魂掉了七魄,只一个劲儿冲着她傻笑。
“各位官爷,奴家做的是小本买卖,这桑落酒啊要是开封了,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喝掉,否则就失掉了醇香。请高抬贵手,奴家也是齐国的子民,只是在北魏做点生意罢了。乱世中的女子不能上阵杀敌,抢敌国人的生意,赚敌国人的银子,也算是为国尽忠了。”
士兵们与她答话,随便问了她些南阳郡的风土人情,她都对答如流。毕竟她在九岁之前都是生活在南阳郡的,后来家破人亡遇见谢斐然才离开了这儿。
诸位士兵点了点头,只检查了外面的几坛,就放她的牛车过境了。秋日炎炎,树林中木叶尽脱,半点阴凉不见,再加上做贼心虚,叶芳奴热得是满头大汗。等过了这片树林,叶芳奴赶忙找个无人的角落打开封泥,放他们出来。
两个高大的男子像个虾似的蛰居在狭窄的酒缸大半天,出来时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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