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3/3)

柳惠娘一双冷眼，淡淡地扫过她通红的小脸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的守宫砂已经没了吧？”/p

她攸地吸了一口气，本能地把左手往身子后边藏。/p

“藏什么？”柳惠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捋起袖子，洁白的藕臂上，原本应该存在的一点嫣红早已消失不见。/p

“师姊……”曲陌怯怯地低下头，不敢再讲话。/p

从小，娘便一身病痛，无法照顾她，全是师姊在照顾她，师姊对她来说，便是半个母亲。所以，她做了错事，柳惠娘有绝对的权力打她骂她。/p

柳惠娘面无表情地睇了她半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曲陌，你别怪我，如今师父没了，我有责任照顾你，也有责任让你幸福，但是我不认为那男人能给你幸福。”/p

曲陌轻轻咬着下唇，心中羞愧，没有讲话。/p

未嫁失身，本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p

柳惠娘冷冷地说：“过几天，等他伤好一点，我会找他谈，他若敢不负责，我会杀了他。”/p

曲陌攸地扬起头：“师姊，你……”/p

柳惠娘一脸严肃：“没人可以白白地欺负我柳惠娘的师妹！除非我死了！”/p

曲陌忽然道：“那皇上呢？你跟皇上什么关系？”/p

“谁跟那种混蛋有关系？”柳惠娘把脸扭到一边，气呼呼地说。/p

“师姊，我都看见了，他今天拿给你的帕子，是你惯用的柳枝花样。”曲陌觉得自己有必要同她好好谈谈。/p

“你别胡说，天底下一共就那么多花样子，就算是重样了也是很正常。”/p

“师姊，我记得我小时候，那时候好像我只有十二岁，娘有一次病危，你说，若有千年人参来续命就好了。后来，你就去了京城，你说，京城的皇宫里一定有千年人参这种人间至宝。后来，你果真带了千年人参回来，这些年，一直在靠那棵千年人参在给我娘吊命。”曲陌抬眸，坦然地看着她。/p

“你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他吧？”/p

柳惠娘紧咬牙关，呼吸有些粗重，但这次却没有否认。/p

“从那时起，每年冬天，你都会去一次京城，每次回来，都会带回来很多珍贵的药材，那些药材，根本就不是我们可以买得起的，也不是我们可以随随便便就能找得到的，那些药材，都是他给你的吧？”/p

柳惠娘嘴硬道：“那又怎样？那也改变不了他害死师父的事实。”/p

“还有优昙婆罗树，娘留下的所有医书里都没有关于优昙婆罗树的记载，但是你却在去了一趟京城之后便带回了一本记载优昙婆罗树的古籍。那古籍上有皇家御印，你是怎么找到的，也一直都没有告诉我。我猜，一定是他拿给你的，对吗？”/p

“曲陌……”/p

“师姊……”曲陌打断了柳惠娘的声音。“你说你有责任让我幸福，我也有责任让你幸福，其实我觉得皇上那个人还不错，他肯定很喜欢你，才会这么伤心。”/p

“他杀了你娘，我的师父。”柳惠娘冷冷地打断她的声音，所以，就算她曾经和那男人有过一段情，也不会同他有任何结果。/p

“他又不是故意的，你也听到他的解释了。不过是娘一心求死，利用了他罢了。”曲陌幽幽地说。/p

“师姊，我是你带大的，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其实我已经长大了，有很多事，我都明白的。有些事，有些人，若是错过了，便永远都不可能再寻得回来。”/p

若师姊同那男子没有这样一份情，她或许会毫不犹豫地对那男子下杀手，但是如今，看到傲仲轩那么伤心的样子，看到师姊这么矛盾的样子，她一点报仇的心思都没有了。/p

更何况，这件事情的确不是皇上的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