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悔恨，洒脱(1/2)

这是他跟烟儿住了一年多的地方。/p

眼前风景依旧，却已人去楼空。/p

陆崇怔怔地看着。/p

“自打依依进府以来，谨守本分，对你事事公顺，从未有过越礼之处，你还要她怎么做？她肚子里怀的是陆家骨肉，活生生的一条小生命啊，你怎么就这么恶毒？”/p

他心爱的姑娘，从来知书达理，宽容柔和，第一次被人冠上“恶毒”的字眼，她的心里该是如何的绝望？/p

“我没有对白依依做过任何事情，信不信，由你们。”/p

苍白无力的辩驳，很快被一句句质问打入深渊。/p

陆崇脸色苍白如纸，感觉到眼前一片灰蒙蒙的色泽。/p

他怎么就没有选择相信她一次？/p

他喜欢的那个姑娘，他深爱着的那个姑娘，何曾做过一件不善良的事情？/p

他怎么就昏了头，在她最绝望无助的时候还给了她致命一击？/p

她是痛到了什么程度，被逼到了什么程度，才会露出那般嘲讽而悲哀的表情，一字字如泣血般控诉：“你们纳她进府，没有得到我的同意；以妾室身份进门，却穿着一身大红嫁衣，我忍了下来；你们口口声声说她柔弱，我信了，允她免了每日问安礼，我想井水不犯河水，偏安一隅，可她偏偏总要往我面前凑——”/p

她当时明明已经绝望到了极点，为什么他就没有听出来？/p

他不但没有给予她安慰，没有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站在她身边，没有选择相信她，反而一家人逼迫质问她一个……/p

陆崇脚下一个踉跄，伸手扶着庭院里一棵梧桐树，慢慢的，慢慢地蹲了下来，浑身无力地靠在树干上。/p

脑子里忍不住又想起曾经那一句句美好的誓言。/p

陆崇闭上眼，双手抱膝，把头紧紧的埋在膝盖上，被一阵阵钝痛包围。/p

……/p

“烟儿。”南姒跟顾烟一起坐着马车，往相府而去，“陆崇已经不值得你喜欢，既然已经和离，以后就当重活了一次，别再想他了。”/p

顾烟回神，淡淡一笑，眉眼间已是一片云淡风轻：“既已离开了陆家，便不会再去想。以前种种，只当是人生中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留存在记忆中就好。”/p

南姒沉思片刻：“那陆崇早晚会醒悟。如果他来求你的原谅，你当做何选择？”/p

“没什么可选择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顾烟轻叹口气，“我跟陆崇之间已经不可能了。”/p

不管以后能不能看清真相，背叛就是背叛，伤害已经造成，破裂的感情就算如何修补也回不到当初的美好。/p

顾烟倚着车厢，语气平静：“白依依伎俩太过拙劣，她能演得了一时，却演不了一世。陆崇后悔是早晚的事，可是在我踏出陆家大门的那一刻，就跟他再无关系了。”/p

南姒沉默片刻：“你肚子里还有孩子。”/p

“这个孩子是我一个人的。”顾烟语气淡淡，“跟他陆家没有任何关系。”/p

南姒没说话，不发一语地看着她。/p

“怎么了？干嘛这样看着我？”顾烟挑眉，“你是不是觉得我离开陆崇就该伤心欲绝，痛不欲生？”/p

南姒摇头。/p

这世上从没有谁离开谁就活不下去。/p

“我只是有些诧异。”南姒笑了笑，“诧异烟儿姐姐可以如此洒脱。”/p

洒脱？/p

顾烟静了片刻：“伤心肯定是有的，毕竟他是我倾尽了整个少女芳华岁月里唯一喜欢过的男子，可感情这东西很脆弱，经不起伤害，越是喜欢得深，眼里越容不下沙子。”/p

顿了顿，“早在白依依进门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跟陆崇已经回不到过去了。这一个月来的隐忍和委曲求全，也许只是在做最后的告别，以及就算要走，也必须有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恰好，白依依主动给我制造了一个理由。”/p

南姒沉默片刻，对她最后一句话不置可否，只道：“以后有什么打算？”/p

顾烟安静地靠着车厢，沉吟片刻：“大哥尚未娶妻，我倒不担心谁的嫌弃。先在家里陪陪爹娘，以后再说吧。”/p

“烟儿姐姐以前可是帝都少有的大才女。”南姒挑眉，“要不是因为爱上陆崇，早早选择了嫁人生子，完全可以入仕做女官的。”/p

连续两任女皇为帝，东陵女子的地位大幅提升，这些年朝中已经有了女子为官，但因为以往制度的禁锢和骨子里根深蒂固的观念，需要经常抛头露面的女官还是不太多，大多选择了留在衙门或者三省六部做一些辅助的职务。/p

文渊阁便有两位大才女，负责修撰东澜史书。/p

“我就是个胸无大志的小女子，哪有什么为官的志向？”顾烟淡笑，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余生唯一的愿望就是把这个孩子安然抚养长大，别无所求。”/p

顿了顿，顾烟抬眸看向南姒：“六儿喜欢的那个少年郎看着贵气得很，不知是谁家的公子？”/p

南姒挑唇：“你猜。”/p

顾烟摇头：“这些年你的足迹踏遍天下，我这个井底之蛙上哪猜去？”/p

“烟儿姐姐也太妄自菲薄了。”南姒笑言，“不过也是，烟儿长这么大都还没有出过帝都呢，这样吧，等烟儿姐姐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我带你出去游山玩水。”/p

“带着个孩子，去哪游山玩水？”顾烟摇头，“我就适合安安分分的待在家里，哪儿都不去。”/p

南姒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