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信任(2/3)

手指一紧，她缓缓地掀开被子，眯眼适应着突来的光亮。待到舒缓过来，入眼的便是床边的宁止，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p

她面无波澜，淡漠地看着他，没有任何起伏的出口，“出去。”/p

非但没有走，宁止自顾自脱靴，修长的腿随意一跨，已然上了床。高高地俯睨了半响，他一言不发，兀自盘膝坐到了她的对面。/p

终是恼了，她挥手朝他推去，“我说出去！”/p

宁止面不改色地伸手，快速擒往她的手腕，死死压制着她的力道，逼她乖乖就范，“你的手，是不是不想要了？”/p

说着，宁止利落地将云七夜五指间的银线褪下，随手扔到了一旁。而后将带来的小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干净的毛巾，低头为云七夜清理伤口四周的血污，力道却是毫不轻缓。/p

五指连心，云七夜立时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掌不由抽搐了几下，挣扎着想要缩回。宁止蹙眉，加紧锢住了她的右手，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我不曾给旁人包扎过，所以不知道力度是轻是重，你要是疼……就说出来。”/p

是很疼，可是比起那股心脏被生生撕裂的感觉，这又算得了什么？/p

云七夜咬牙，看着那几道丑陋之极的血痕，终是不发一声，却也感知到了宁止渐进轻缓的力道，他小心翼翼地将血污擦拭干净，而后拿过药膏，轻柔地给她上药。/p

许久后，云七夜低头看着包扎好的手掌，不期然就想起了若清瑜。冷淡的笑扯出，她抬眼看着宁止，掩不住的疲倦，“有话就说，说完就出去。其实你不用这么急着来找我，瑜姑娘的事，明日治罪的时候……再说不迟。”/p

宁止不为所动，自顾自整理药箱，语气淡淡，却是毫无转圜的余地，“若我今日便要做个了断呢？”/p

了断？要她血债血偿，还是千刀万剐？/p

一瞬真是恨极了！/p

她看着宁止，声音有些梗塞，却没有一滴眼泪，“你想要如何了断？尽管说出来罢，我悉听尊便就是了。”/p

反正，她已经习惯了。/p

师父说她的命格不好，勉强算是个天煞孤星。不管如何挣扎，此一生注定与魔同存，堕入圣湖，孤身至死。在此之前，她做什么事也只有坐冷板凳的份儿，还要心揪气竭，日日顿足饮恨。/p

吸吸鼻子，她的声音渐进有丝挣扎，甚至能清晰地听到那根紧绷的弦被逼到极限之时，发出的那声作痛的钝响。那一瞬，几乎口不择言，尽数吐出，“宁止，我恨你。真的……很恨你。从来，我甚至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p

宁止静静地听着，收拾药箱的动作倏地便是一顿。他垂眸，眼里的波光流转，半晌后抬眼望向了对面的女子，陈述出口，“七夜，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p

有没有？云七夜十指一紧，却不提防按压住了右手的伤口，立时疼的她闷哼出声！旋即低头查看右手，她不支声，更是不曾回应宁止的问题。/p

却也不急着听答案，宁止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药箱，而后将之推倒了一旁的角落。他扭头看着强作无事模样的云七夜，扯唇溢出一声低沉的笑，立时柔了整张脸的冷峻。/p

听见了宁止的低笑，云七夜的右手冷不防微微抽搐了一下，她想哭，宁止却在笑。她抬头，忍着想要落下的酸涩，看着宁止自嘲，“你在笑我么？”/p

宁止唇角的弧度缓缓平了下去，看着她，不期然出口，“我恨的人，叫云七夜。我爱的人，也叫云七夜……”/p

顾不得右手的疼痛，云七夜握拳，那样尖锐地疼痛却也压制不住心下的揪扯，“呵，爱恨皆是我，你一定很累吧？往后，你不用爱我了。无爱便无恨，你也不必恨我。你的爱恨，我福薄，受之有愧，也受之不起！”/p

竟是似极了往日的云七夜，宁止全然不抓重点，避重就轻，“你恼了？是不是不喜欢我叫你云七夜？那换一个，我爱的人，是七夜。”/p

“宁止，我求你住口！”不想再听，她看着宁止，身子微微颤抖。那一瞬，终是大喊出声，全然宣泄！“我回答你便是，我有爱的人，我有恨的人！和你一样，我爱的，恨的，都是你！”/p

——是你！/p

那一瞬，那个祸国殃民的男人，笑的像只狐狸。所谓的百依百顺，隐忍不发，不过是为了在达到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之前，所表现出来的，非同寻常的耐心罢了。既是如此，那宁止就是只有耐心的千年老狐狸，阴险狡诈，甚至残忍。/p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咫尺的云七夜，启唇，淡淡的声音乍起，掀起波涛骇浪，“七夜，为了听你说这个，我已经等了很久了。那天晚上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叫你启齿说……你爱我。”/p

云七夜愕然，当即怔愣在原地，很快又回过神来，“宁止，你算计我！”/p

宁止双手撑脸，双腿屈膝，理所当然，“七夜，你知道我向来不会做没把握的事。你又倔又扭，若姚九娘不指点你，若我不算计你，你要等到何时才肯说出口？”/p

这混蛋，连姚九娘的事情都知道！云七夜眉头皱紧，指着宁止的鼻子，“你跟踪过我！”/p

宁止笑得颇为舒坦，“顾念着你爱的宣言，滋味不错。昨天早上你趁我睡觉无知的时候轻薄我，我也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