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2/5)

凌泠泠的手骨捏成了拳头，咯咯直响，她的身体在抖：“你能不能……不要再杀人了……我现在只要在你的身边，就会感到手脚冰凉……你知不知道，如果十多年前，那个小女孩真的被你一网打尽，斩草除根了，今天的我们，根本就不会在一起。我也不知道生何世界，在哪一个时空。”/p

赫连天策的手，轻柔的抚摸着她瑟瑟发抖的身体：“绾绾，有些事情是天注定的，谁都改变不了。你们女人，就是不喜欢接受现实，总是回忆着过去，幻想着未来。”/p

她将脸别过一旁，重重的闭上了眼睛：“你让我感到害怕，别靠近我，你的额脑子里，无时无刻的都在想着，谁谋逆，谁该死……”/p

他僵硬的将收手了回来，从她的身上将目光移开：“朕不逼你，你自己好好的静静，想想清楚，残忍的不是朕，而是这个世界。就算你讨厌这里，你也无法改变这个世界。”/p

赫连天策转身离开。/p

凌泠泠穿着一身大红色华美绝伦的礼服，呆呆的站在寝殿的镜子前面，此刻偌大的寝殿空荡荡的，正如她的心也是空荡荡的。/p

看着镜中那个美丽得颠倒众生的女人，她忽然觉得很陌生，陌生到心生恐惧。/p

其实，这样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她从小就看到大。因为，她本来就和这个古代的少女长得一模一样。/p

她走到镜子边上，摸着镜子中自己的脸：“你活得真的好痛苦，也许你就这么走了，对你反而是解脱。可是，我替你活下去，我的痛苦有什么时候能结束呢？”/p

赫连天策在御书房，寂惊云从门外走了进来，径直走到了他的身边。/p

当寂惊云走到了某个距离的时候，赫连天策眼睛都没有抬一下，冷冷的开腔：“站住。”/p

寂惊云立即就站住了。/p

赫连天策合上了奏折，这才将头抬起来：“你已经不是护卫了，不需要站到朕的身后。你的位置，应该是这里，寂惊云侯。”/p

寂惊云沉默了许久，然后才跪在地上：“不管再过多长时间，卑职始终都是陛下的护卫。”/p

很朴素的语言，没有任何的花哨的修辞，但是，这几句简简单单的话，却是极少数能真正让赫连天策听进耳朵里的。/p

赫连天策问道：“恨朕吗？”/p

寂惊云单膝跪在地上：“寂惊云只是陛下的手，寂惊云没有这种感情。”/p

赫连天策的唇畔微微的扯笑：“那么，爱呢？”/p

寂惊云却沉默了，没有作答。/p

“慕容柒柒的事情，是你告诉绾绾的，对不对？”/p

寂惊云迟疑了一下，但是，还是点了下头：“是。”/p

赫连天策从座而起，施施然的走到了寂惊云的面前，语重心长道：“如果你真的爱她，朕可以将她赏赐与你。”/p

寂惊云非但没有起身，反而跪在地上：“请陛下收回成命，我……配不上她。”/p

赫连天策轻声的叹息了一声，然后道：“如果是这样，那么慕容柒柒永远都逃脱不了被囚禁的命运，你忍心？”/p

寂惊云苍白的唇色微微的抽搐着：“真正能禁锢女人的，并不是高墙，而是感情。慕容柒柒与我在一起，永远都找不到自己，那才是真正的囚禁。她不恨我，甚至不怪我，感情蒙住了她的眼睛……”/p

赫连天策的眼睛微微的眯起：“你是在影射朕和宸妃？”/p

“卑职不敢。”/p

赫连天策的心中蓦地腾起了一股凄凉：“朕和你一样，也不想绾绾变成一个失去自我的女人……”/p

寂惊云忽然冒冷不丁的出了一句：“那陛下，您就不要逼迫娘娘了。如果，你对她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她都可以若无其事的原谅你的话，那么，娘娘是否还具有完整的人格？陛下您需要的并不是像小狗一样只会对您摇尾巴的女人吧。”/p

赫连天策蓦地一怔，寂惊云不管在任何时候，他的头脑都最冷静，看问题也最透彻。/p

难怪，他一直以来都这么倚重寂惊云。/p

赫连天策长叹一声：“朕现在已经什么都不想了，只想好好的弥补。”/p

寂惊云难得露出了笑颜：“陛下有这份心，迟早会打动娘娘的。”/p

山鹰此刻忽然从外面走了进来，跪在地上：“陛下，有一位自称是宸妃娘娘的师父的……少女，求见。”/p

赫连天策的眉头微微一凝：“名讳。”/p

“她不肯说。”/p

赫连天策道：“寂惊云，你去见一见她。如果是岚窈，就将她……赶走。”/p

赫连天策的内心挣扎了一下。/p

本来他是想说要将岚窈灭口的。可是，他的脑海里忽然想到了刚刚凌泠泠说的那些话，她讨厌他杀人。/p

寂惊云心知肚明，细细一想：“陛下，娘娘身上的寒气，是否已经清除完毕了？这个女人，或许对娘娘有帮助。”/p

赫连天策道：“不必。绾绾体内的寒气，已经清除了许多，绾绾本身自己就是神医谷的弟子，她自己也能有法子调理自己的身体。如果朕的密保没有错的话，绾绾已经有十个月都没有发作了寒气了，这也得益于幽兰山庄的地火温泉。”/p

这件事情，寂惊云是知道的。幽兰山庄本来是没有地热温泉的。因为赫连霓裳一直都不知道她的秘密行宫的那片群山里有这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