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伤恸(2/3)
了你。慕容复此时尚在长啸,好似根本没有看见场内突然多了一个人一般。而那人说话的语调毫无抑扬顿挫之韵,甚至尖声细气,极为冷酷无情,直似慕容复本就该死一般。
但就是那尖声细气的语音听似若有若无,但却令场内所有人都听的清清楚楚,甚至连慕容复那如奔雷、如万马齐鸣的啸声也无法遮掩丝毫。
慕容复连头也没抬,只是无限温柔、无限爱怜地望着阿碧,双手轻柔地将怀中的阿碧缓缓放下,还还顺手将地上的些许碎石拂开,动作既轻且缓,好像阿碧睡着了似地生怕惊吵到他一般。
慕容复无限深情地望着阿碧,温柔地道,碧儿,又来坏人了,你莫要惊怕,在这里休息一会,待我打倒他,我再来与你相会,从此我俩再也莫要分离,好么?说罢,还低头轻轻地在阿碧的额头轻轻一吻,方始缓缓地抬头看向那人。
这一切举动极为缓慢,那来人看在眼里,倒也不作催促,只是在一边冷冷地看着,那神情就好似慕容复必死无疑,给他多活一刻与亡妻诀别也无所谓一般。
慕容复缓缓地直起身子,口中称道:“段延庆,这十年以来,你时时刻刻监督于我,暗中观察,究竟所谓何事?难道我慕容复一家在此栖身也要受到你的管制不成?
段延庆,此人居然是十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
此人正是那段延庆,段誉生身之父的段延庆,当年在曼陀罗庄慕容复为了兴复大燕国,为求大理国出兵相助复国,竟然委曲求全,欲拜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为义父,而段延庆也为了谋夺大理皇位,欲图诛杀大理国镇南王极其世子段正淳和段誉父子二人。二人各有图谋,利益一致,当即一拍即合。
正当危机之时,那大理镇南王王妃刀白凤挺身而出,暗示段誉实乃段延庆亲生之子,段延庆兀然听闻此事,犹如惊雷乍鸣,惊喜交集之际,哪里还会再去杀那段誉,后则虽见段誉嘴硬,不肯跪拜称父,但实质里已然承认刀白凤所言不虚,段延庆必为其父。
段延庆惊喜交集之余,只觉自己虽然痛苦潦倒一生,更是身患残疾,弄得人不人,鬼不鬼,故此性情大变,一生行事手段极为无情。但晚年却听闻人事间尚存一子,还是自己梦寐以求图谋复辟的大理国国君的世袭王子,内心又焉能不喜,所谓虎毒不食子,那段延庆毕生行事虽然冷酷无情,为了复辟大业,连自己的结义兄弟四大恶人的老三南海鳄神所杀便杀,毫无顾忌,但此时又怎能再去杀自己的亲生儿子。又怎能不事事为这段誉着想,这慕容复又焉能不败。
非但如此,等那段誉回国继承大典,身居宝座之后,更是一心为了段誉着想,心知段誉虽然武功绝顶,当世已经难寻敌手,但却深知段誉宅心仁厚,武功又时灵时不灵,容易上当受骗,故此生怕自己的儿子吃亏,故此事后又重新潜入大理,一心一意地为那段誉看家护院起来。
这天道人伦实在是任何人都无法违拗的天理,任那四大恶人之首的段延庆也是无法不受这天道的约束,当年那段延庆号称四大恶人之首,委实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厉害角色,而此时居然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而且还不愿亲口承认其为父的亲生儿子担心起来,担心那武功绝顶,兼有是大理国国君的儿子——段誉吃亏,而默默无闻地甘心情愿地做起那护院起来。
舔犊之心人皆有之,爱子之意可见一斑。段延庆上半生实为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而此时却为了大理国国泰民安,自己亲生儿子不受人欺负,一心一意地在大理国谋福做事,而且一呆就是十年,这十年,他甚至感觉到内心无比的充实、安逸,比起往年的杀伐度日居然有意义地多,此时段延庆此种心境实在是堪称一个慈父。
他入大理之后,很快就发现慕容复居于此所,段延庆当时这一惊非同小可,他素知慕容复武功高强,却又对段誉素怀敌意,数度曾想谋杀段誉,故此见到慕容复后当即变想出手杀之。
但他又突然发现慕容复似已疯癫,故此稍作思虑,想是否要对一个疯子出手。但随即想到,自己实为四大恶人之首,一生想杀便杀,从无顾忌,管他慕容复是真疯假疯,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慕容复他日痊愈之后再去谋害段誉之念,又欲出手。
但却又蓦然见到阿碧抱着一个不满周月的婴儿,在那里调教,指着慕容复让婴儿唤其为爹爹……
段延庆见此一幕,兀然想到那慕容复此时之境与自己当年颇有相似之处,慕容复图谋复国之心于己无异,此时身患疯癫之病、颠沛流离、众叛亲离由于自己有颇多同病相怜之意,亲生之子因疯癫无法相认与自己与段誉无法相认却也是境遇不同,但意境相仿,故此顿生同病相怜之感慨。
此时段延庆哪里还下得了手,不由长叹一声,飘然而去。
但虽说如此,毕竟还是放心不下。为了监督慕容复是否真疯,他在不远之处搭建了一个茅屋,平日里潜在暗处,时时观察起来。意下只要一有察觉慕容复在装疯,即是欲图对段誉不轨,否则不会在大理边郊之地装疯,而且一装就是十年。
那慕容复也是极为精明狡猾之辈,他业已早就察觉段延庆一直在其身边窥伺,故此也就索性装疯装到底,行事越发小心谨慎起来。
二人都精明干练无比,但无奈段延庆身有残疾,日常行动全靠手中两根钢杖,行动之间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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