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见周晓阳(1/2)

不知不觉间到了七月底。刘红梅的案子终于判了，三年实刑，审判长问她是否上诉时，她居然傻乎乎地说上诉。/p

她一文盲加法盲，连个辩护律师都没请，上诉有什么用？/p

女号里，除了王佳鸿和范笑语，就只有于春华是已决犯，刘红梅攥着一审判决书，小声问于春华：“你说，我上诉的话，是不是也能改判或者判缓刑？”/p

闹了半天，她是见于春华改判了，以为自己上诉后也会像于春华一样改判，像林胖子那样从审判庭直接回家。/p

于春华将视线投向我，指望着我能给出一个明确答案，可我除了知道刘红梅是因为什么案件被捕，案发过程压根就不了解呀。再说，我不记得前世的刘红梅有上诉这一情节。/p

还未及我开口说话，一旁的范笑语冷嗤了声：“你上诉的话，不但不会改判，还有可能会加刑，你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p

闻言，刘红梅身体一僵，泪水瞬间溢满眼眶，视线在我们身上转了圈后，喃喃自责：“我真傻，上啥诉呀？”/p

唉……我不禁有些可怜她，毕竟才十九岁。/p

“闭上你的乌鸦嘴，没人会把你当哑巴！”见状，于春华怒瞪向范笑语。/p

自打王佳鸿清醒后，范笑语的话就变少了，也不像以前那样对王佳鸿唯命是从。/p

没事的时候，趁值班干警不注意，就拽着跟她关系好的劳动号调情，索要烟、水果等零食。/p

也不知道她刚才抽什么风，明知于春华护着我和刘红梅，居然敢接腔。/p

见于春华发火，她自觉失言，扭过头看向走廊，继续沉默。/p

清醒后的王佳鸿变了，怎么说呢，说她变聪明了吧，但有些事感觉她又做得特傻，是女人都干不出来她那样的事。/p

劳动时，她依然跟她呆傻那段时间一样，与我们一起卖力干，从老王头那儿多得的馒头偶尔也会分几个给我们这些人。/p

从睡觉、洗漱和打饭的次序排列，那俩新来的才恍然明白，王佳鸿才是这女号里的“正宫娘娘”。/p

所以，平时那俩极尽口舌之能卖力讨好巴结王佳鸿，不仅家里送的衣服，就连卫生纸、牙膏这样的东西都拿出来上供。/p

男监室里出现了自杀事件，虽然那个男犯没死成，但由于他自杀时吞下了无数个火腿肠两头的铝卡扣，所以订购火腿肠被看守所取消了。/p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得靠着吃看守所里的饭菜，老王头的地位也因此凸显得分外重要，在那些饭量大的人眼里，无异于亲爹。/p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放风的时候，大伙嫌外面大太阳晒得慌，出去的人变少了，在外面待的时间也变短了。/p

老王头不仅负责羁押人员的伙食，还负责外面那一大片菜地里的菜，平时放风时，常能见到他带着几个劳动号在地里锄草、施肥、浇水。/p

清醒后的王佳鸿可着劲地巴结老王头，有一次放风时，我在厕所无意间见她正站在放风笼的角落，敞开衣服前襟，任由老王头从放风笼的铁栏杆伸手进去搓弄。/p

老王头也不白占她便宜，每次发饭时，总要趁值班干警不注意，多塞给王佳鸿四五个馒头，有时候还特意将包子做成馒头样，单独留给她。/p

吃不了的馒头，王佳鸿用一个塑料袋包好，中午放风时，她带着范笑语，捶一下与隔壁相连的水泥墙。/p

等到那边捶墙回应后，她负责望风，让范笑语爬到放风笼顶，从铁栏杆缝隙，将馒头一个个递给男号接应的人。/p

之前她也有支援男号馒头的情况，但不像现在这么频繁，想来应该是给丛刚的。/p

不过从接应人爬笼子的动作和声音可分辨出，肯定不是丛刚本人，应是同监室里没有脚镣束缚的其他男犯。/p

王佳鸿的家人一般一个季度才来见她一次，给她带来的东西也不多，顶多就是几个熟鸡蛋或者苹果花生之类的东西，也很少给她账面存钱。/p

由此可见她家里的生活条件并不怎么富裕，要么就是不待见她这个人。/p

她平时的日用品和所有吃喝的东西，要么是新羁押人员上供给她的，要么就是她用各种女人能耍的手段从劳动号和老王头那得来的。/p

七月的最后一天，王佳鸿被干警带出去与家人接见，别人听到接见都欢天喜地，而她却满脸阴郁。/p

在她离开大约半个小时左右，值班干警来到女号门前喊我提审。/p

在走廊里，我与接见回来的王佳鸿擦肩而过时，发现她看我的眼神中带着一丝隐约的笑意，像是嘲笑，更像是幸灾乐祸。/p

就在这时，男号里传来一阵急促而又甜腻的招呼声，“漂亮嫚儿，又要出去提审呐？”/p

当发现铁栏杆后那一双双贼兮兮的视线追随在我身上时，王佳鸿眼中莫名的笑瞬间被嫉妒取代。/p

她用戴着手铐的双手腕使劲往上托了下与身材尺码不相符的胸，脖子一梗，目不斜视地走向女号。/p

我也才发现，她今天与家人接见，居然空手而归。/p

来见我的还是郑律师和孙嘉航，除了问我几笔账目的去向，也没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感觉像是收了我家人的辩护费，跑两趟走下过场。/p

离开前，孙嘉航有些心疼地看着我，小声说：“宁恕，你怎么瘦得这么厉害？我听说看守所里允许家里人给存钱买吃的不是吗？你没买？”/p

我摸了摸脸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