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记忆迥别(1/3)
铁门后是一个被高墙电网围住的院落,院中有一排目测有八米多高的白色平房。/p
这平房里就是关押犯人的监室,分左右两排,中间由一条走廊隔开。/p
看着眼前这熟悉的场景,我无法抑制地惶恐不安,难道那些早已遗落在时光中的记忆真的要就此倒回重演?/p
黯然地轻抚下手腕上已经不那么凉的手铐,我脚步沉重地走进与外面光线反差极大的阴暗的走廊。/p
走廊两侧的监室窗户都敞开着,脚臭、汗臭混杂在一起的恶心气味发散而出,让人泫然欲呕。/p
“快看,来了个漂亮嫚儿!”/p
入口处的监室里传来一个男犯的声音,音量虽不高,但却吸引了一群光溜溜的脑袋瓜挤靠到窗前的铁栏杆后窥视我。/p
无视那一双双意淫和挑逗的眼神,我径直向位于走廊中间位置的女监室走去。/p
这里所有的监室面积都一样,每间十五平米,最多时能容纳十人。/p
女监室只有一间,遇到羁押的女犯人数多或同案犯多的情况时,会根据实际情况分出两间或以上。/p
关押的女犯少,女干警自然也少,就俩。/p
这俩女干警身兼文秘之职,所以,平时除羁押入号、释放出号、重病看医、搜号等特殊情况外,一般都待在外面的办公室里,极少进来,里面昼夜值岗的都是男干警。/p
所以,为了方便起见,看守所便将女监室设在干警值班室的对面。/p
记忆中的这个时间段只有一间女监室,春节后,看守所将一批已决犯投狱,现在女监室里还剩下五名女犯——两个已决犯,三个未决犯。/p
经过女监室敞开的窗户时,我刻意向里面瞟了眼。/p
奇怪,我明明记得当年我刚被关押进来时,女监室里只有五个人,但此刻坐在通铺上的居然是六个女人。难道是我记错了?/p
“小刘,这就是煜安市送过来的?”一名拿着一串钥匙的男干警闻声从值班室走出,一边好奇地打量着我,一边将女号的门打开。/p
这个说话的人我还记得,只是记不清他姓什么了。/p
“嗯。”刘干警应了声。/p
看守所所有监室的门都是单扇门,厚重的门板上包着一层冷轧钢板。门的开口很窄,仅容一人通过。/p
门上下两端各有一个小窗口,上面的窗口是干警喊话及羁押人员戴手铐和解手铐用的,下面是打饭用的。小窗口上有一个里外都可以打开的推拉木板,不用的时候一般都关着。/p
门开,不待他们开口,我便熟门熟路地走了进去。在门重新关闭并落锁后,我拉开上面小窗口的木板,将戴着手铐的双手伸出去。/p
外面俩干警不约而同地轻咦了声,那男干警低声问:“是个二进宫?”/p
“不知道,看着像是,我只知道是个经济案,还没看她的羁押档案。”刘干警小声说完,将我的手铐打开后走到监室敞开的窗前。/p
“王佳鸿!”/p
监室里六个干活的女人都在偷瞄我,碍于刘干警的威压,她们不敢明目张胆地打量我。/p
“到!”坐在窗边假装缝盒子的王佳鸿抬起头,将手里的纸盒子放下,恭敬地问:“啥事,刘所?”/p
“匀套东西给这个新来的用,她的钱和衣物最迟后天就能转过来。”说完,她沉思了会儿,然后示意尚未离开的那名男干警再次打开女号的门,将王佳鸿提到外面干警的休息室。/p
我知道刘干警将王佳鸿提出去,无非就是吩咐让她暗中盯着我这个异地关押的人。/p
王佳鸿是女号的号长,不光女号,每个监室里都有被干警任命的号长。监室里被关押人的日子是否好过,取决于这个号长的性格、脾气还有他们每日的心情。/p
王佳鸿是本市人,故意伤害致死罪进来的,她的案子在三年前就已经判了,十五年,上诉被驳回。/p
她是首次犯罪,害怕去监狱服刑,每次在投狱体检时她就装病晕倒,谎称心脏不好并引发癫痫,被监狱遣返回看守所办理保外就医。/p
就这样,她一直装病赖在看守所里当了三年的牢头狱霸。/p
但我知道,她装病的日子在今年八月底便将告罄。因为年内,女子监狱整合,实行全省女犯集中关押改造措施。/p
王佳鸿当初被送去的女子监狱将合并到省狱,像她这种企图以装病逃避劳改的罪犯再也不可能蒙混过关。/p
除记忆中多出来的那个人外,其他人的情况我多少知道一些。/p
一个是案件已经判下来的故意伤害罪的范笑语,是王佳鸿的狗腿子,上个月的月底才下的判决,四年。别看她年仅二十六岁,却是一个地道的二进宫。/p
另外一个是涉嫌故意杀人的于春华,她的案件已经被检察院提交到法院,下个周就要开庭审理了。/p
我知道她一审被判死刑,但她死不了,因为她上诉后,二审改判为死缓。当然了,目前只有我一个人知道。/p
还有一个我忘记具体叫什么名字了,只记得绰号叫林胖子,这人跟我一样也是个经济案犯,不过她的涉案金额不大。/p
目前她的案件还压在检察院手里,下个月才能移交到法院进入审判阶段,最终结果是判三缓三,直接回家了。/p
再有一个是个农村女孩叫刘红梅,这是一个法律知识一片空白的法盲加文盲,涉嫌协助他人qiáng_jiān,半个多月前被捕关押,她的案子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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