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脚镣男(2/3)
不是她们俩的对手。/p压下心头的怒火,抖落肩上的苹果核,我没有去收拾那些垃圾,因为那里面有太多违禁品的证据。王佳鸿除非脑堵,她不可能任由那些东西亮白在干警的视线内。/p
刚把日用品放到通铺下,还未来得及收拾衣服,随着监室门上的小窗口打开,门外传来值班干警喊话。“宁恕,提审!”/p
扫了眼还在低声骂骂咧咧的王佳鸿,我知道她会趁我提审离开监室时翻看我的衣物,不仅如此,她还会霸道地占有我那件羽绒服。/p
可我不能因为衣服而拒绝出去提审,等回来再说吧,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将袋子塞到被褥旁的空隙里。/p
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来到门前,将双手从小窗口伸出去。/p
走廊里嘈杂而又混乱,到处堆满了包装纸盒和假花。劳动号脚步匆忙地在走廊里穿梭,挨个监室下发劳动任务。/p
我记得前世的自己因为提审而导致心不在焉,踩坏了一摞纸盒子而被负责劳动的干警谩骂。我集中注意力,小心地向前挪着步子。/p
可该来的无法避免,只是过程有些差异而已。/p
与女监室相隔不远的南排的一扇监室门开着,门旁立着一名干警,估计是男号里有人提审或者与家人接见。/p
“让下,让下!”刚越过那间监室,一个劳动号怀里捧着一大堆假花,几乎遮住了他的脸,一边往前走,一边吆喝着。/p
我赶忙往旁边避开,免得被他撞上,因为那假花上的彩色粉末特别多,我可不想像个大花猫一样,一身狼狈地去提审。/p
经过我身旁时,那劳动号不知道是故意来揩我油,还是就是脚底不稳,居然摇晃着蹭了下我的胳膊。/p
我慌忙闪让,随着“咯吱”一声响,我感觉自己脚底似乎是踩到了纸盒子,我慌忙撤脚,可越慌越乱,我眼睁睁地看着另一只脚踩向摆放在地上的假花堆。/p
变故来得太快,我双脚的反应速度没有大脑快,身体失衡,我踉跄跌步向前扑倒。/p
眼看着就要与坚硬的水泥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我的后衣领被人及时拉住。/p
顺着这拉扯力度和方向,我身体由前扑改为后仰,感觉自己后背抵靠到一个结实的胸膛。/p
我以为是押解我出去提审的干警拉住了我,回头,当我的视线与身后的人对上时,我浑身如遭电击,仿佛一下子置身于静止的世界。/p
重生后,我见到了太多记忆中的熟人,像周晓阳、刘干警、王佳鸿等人,但这些人只能算是我人生中的过客。/p
可眼前这男人与他们不同,他不仅是熟人,还是我的亲人,二零零八年那场婚礼上的新郎官就是他。/p
“翔宇?”泪水瞬间漫上了我的双眼,我声音小得如同呓语。/p
男人幽暗的眼睛怔怔地凝视着我,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不知是我声音太小他没有听清,还是他本就不叫邓翔宇。/p
泪眼望去,眼前这身形清癯的男人比记忆中的邓翔宇年轻,皮肤也比邓翔宇白,瘦削的身材没有邓翔宇那般健硕挺拔。邓翔宇的眼神犀利且充满睿智,而这个男人的眼神冰冷而又空洞,他们二人惟身高和五官极为相像。/p
我知道这世上没有血缘关系,但长得非常相似的人有很多。邓翔宇是一名出色的刑警,而眼前这男人却戴着脚镣和手铐。/p
看守所里被戴上脚镣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重案犯或等待行刑的死囚,另外一种是严重违反监规或企图自杀的人。/p
正因如此,我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是认错了人。因为谁都知道,受过刑事处罚的人,是没有资格当警察的,公安绝不会聘用这样的人。/p
脚镣男没有说话,眼波平静,错开与我对视的视线,绕过我,拖着沉重的脚镣向走廊外走去。/p
而我的双脚就像是被什么力量拴住了般,呆怔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p
“赶紧走了!”押解我出去提审的干警大概以为我被刚才的变故吓傻了,他的催促声将完全迷失在思绪中的我拉回现实。/p
我恍然想起,就算脚镣男真的就是我前世的丈夫邓翔宇的话,在一九九八年的今天,我与他并未相识。/p
“谢谢。”深吸一口气,用力安抚情绪,我在心里默默地冲脚镣男离去的背影道了声谢。不管他是谁,也不管他犯下了什么罪行,起码在刚才那危险的一刻,他出手帮了我。/p
“这谁踩的?!”/p
刚准备抬脚往外走,记忆中负责劳动的干警的叱喝声在我身后响起,我无声地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还得再重新上演一遍。/p
负责劳动的干警姓温,是一个脾气火爆的男人,骂人的话,尤其是骂犯人的话,简直不堪入耳。/p
如果我此刻不是出去提审,而是提审回来时踩坏了盒子和花,估计他会用不带重样的脏话骂我一个上午。最终,如前世般,我受到了当天午饭减半的处罚。/p
外面的天气阴沉而压抑,仿似在映衬着我的心情。倒春寒的冷空气像一把冰刃刮割着人的脸和裸露在外的肌肤。还没走到提审室,我便已经冻得乱哆嗦。/p
提审室在高墙外的一排平房里,今天来提审的人不少,多数是刑事警察。/p
尽管他们各自的提审室都关着门,但审讯时的怒骂、吼叫、摔东西的声音从隔音很差的门内传出,甚至还能听到电棍发出的刺啦啦渗人的声响,以及被刑讯人的惨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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