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夜半哭声(2/3)
始向我讲述,语气中带着一种怪异的感伤。/p“我知道我罪有应得,可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杀死高强,我是一时气不过,想揍他一顿解解气,谁知道他会那么不经打……”/p
开场白居然是替她自己的犯罪行为辩解,这话对我说没用。/p
原来,案发前,于春华是蓁荣市有名的一家武馆的女教练。武馆的老板葛海洋就是她的师父,也是她现在的丈夫。/p
葛海洋在蓁荣市算得上是凶名昭着,但对于春华却温柔敦厚,言听计从。/p
他们夫妻二人是自由恋爱,感情一直都非常好,婚后育有一子,馆里的收入虽不高,但维持生计还不成问题。/p
婚前,于春华曾跟一个叫高强的男人谈过恋爱,一时没把握得住,丢了chū_yè。/p
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直至发觉怀孕后,高强偷偷地带着于春华,托医院里的熟人将未成形的孩子打掉——那年于春华才十八岁。/p
因于春华仅初中文化,且是效益极差的纺织厂里的一名临时工,高强父母嫌她配不上自家儿子,便强行干预,迫使热恋中的于春华与高强分手。/p
后于春华结识了葛海洋,在葛的建议下她辞去临时工的工作,随葛一起操持武馆,直至结婚。/p
于春华婚后不久,高强也结婚了,但他却迷恋上了赌博,他的妻子不堪家暴,婚也顾不上离就离家出走了。/p
拆东墙补西墙,拆到屋漏墙塌后,高强想到了他的初恋于春华。先是装可怜谎称借钱给父母看病,谎言被拆穿后,便拿当初流产的事来要挟于春华。/p
八十年代的男人对女子的贞洁看得比较重,于春华非常珍视她和葛的感情和婚姻,新婚当夜没见红,于春华便推说是随葛练武时被摔破了。/p
谎言一旦开始,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结婚十年来,于春华谨小慎微,生怕哪天睡觉说梦话泄露了她跟高强的那段丑事,除生病等特殊情况,她每晚都要等葛睡着以后再睡。/p
生活的变故迅疾而来,让一直隐瞒婚前有过性行为的于春华有些措手不及。为了堵住高强的嘴,于春华背着葛到银行里取钱,这无疑助涨了高强的赌博恶习。/p
最后一次给高强送钱时,二人再次发生激烈的争吵,于春华一时气愤,失手将高强打死。/p
如果于春华所言属实,那她这种行为属于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而非故意杀人。/p
只可惜案发时没有第三人在场,而之前几次送钱给被害人高强时,他们二人发生争执,曾被路人看到过。/p
现在仅凭她单方面的供词,无法认定她是故意伤害致死。加之案发后她没有对被害人高强实施积极救助行为,更没有主动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而是因害怕跑到她曾经的一个工友姊妹家躲了起来。/p
高强上有一姐下有一妹,他是家里唯一的一个儿子,生前又没有留下子嗣。他的家人虽怒其不争,但毕竟骨肉连亲,多方奔走相告,非要将于春华置之死地不可。/p
“我苦苦隐瞒了十年啊,在这十年里,海洋一直以为他是我唯一的一个男人,可现在……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p
我震惊地看着嵌在墙壁里的“于春华”,此刻她眼中流出的泪居然赤红如血。/p
“……大年三十晚上,我实在太想他和儿子了,心思着大过年的,公安肯定都放假了,便偷偷溜回家想看一眼,结果被埋伏在附近的公安给逮着了。”/p
讲到这儿,于春华早已是涕泪滂沱。/p
“他不相信我会干出这种事,非说我是被冤枉的,当时还跟抓我的公安干了一架……”/p
就在这时,通铺上的于春华开始抽搐,似乎“于春华”的悲伤情绪蔓延到了她的体内。一颗晶莹的泪滴从眼角涌出,顺着她的脸颊缓缓流淌。/p
我担心通铺上的于春华会出岔子,别二审判决没下来,她自己先嗝屁了。/p
“行了,你也别哭了,你这不是已经上诉了吗,我跟你讲,你死不了,你的案子二审会改判为死缓。在监狱里表现好的话,两年后就可以改判无期,再两年就可以改为有期。”/p
我知道,我说的这些,在被捕之后,从其他犯人嘴里她多少会了解到一些,尤其这里还有个二进宫的范笑语。/p
“于春华”抬起那张红泪斑斑的脸,两只像兔爷一样的红眼睛中漾满了喜悦,可这喜悦继而被怀疑取代。/p
“你确定?可……可你是怎么知道的?”/p
未及我解释,窗外恰好走过来一名巡逻干警,对墙壁里的“于春华”浑然不觉。/p
“于春华”似乎猛然间察觉到我的与众不同,当然,也发现了她自己的不同。/p
像是能感应到我的思想,就在我准备对她说,你怎么不看看通铺上的你时,她的视线移向真正的于春华。/p
“啊……”她惊叫一声,噌地一下从墙壁里穿出来,但却怔立在过道里不敢再往前移动分毫。/p
带着一种如梦初醒的复杂情绪,“于春华”指着她自己的身体像是在问我,又像是在自问,“我怎么了?”/p
眼前这一幕让我想起小时候听一些老人们常说的“吓掉魂”,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在我脑中一闪而过。/p
虽然我不知道这种魂不附体的情况持续下去会不会对于春华的生命有什么影响,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会一直保持现在这种痴傻昏懵的状态。/p
前世,在值班干警将于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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