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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梦中(1/2)

常嬷嬷离开后,已经快到子时,小厨房里又给阿蘅端来些点心,她虽有些饿了,却没吃,只说自己想要歇下,便让她们原样拿了回去。/p

这一晚阿蘅一直没有睡好,夜里起了大风,她听到风吹动窗门的声音,起初是哐当一声,很快就又听到轻轻的脚步声,紧跟着就是窗门合上的声音。翻来覆去的毫无睡意,阿蘅用被子蒙过头,视线范围内一片漆黑,在黑暗之中,她想了许多的事情,可拉下被子后,转眼间,她又什么都不记得,就好像她什么也没想似的。/p

后半夜窗外的风总算是小了,她也勉强入睡,又梦到了先前反复梦见过的片段。/p

那应该是多年以后的某个冬天,前些时候一直在落雪,推开门便能看到皑皑白雪堆满枝头。天空中仍然飘着细碎的雪花,有个红衣姑娘正站在檐下看雪,她面色苍白,眼眶微红,似是刚刚落过泪。/p

院门处突然冲进来一个五六岁大的幼童,小孩长得与她有几分相似,他人还没到,就已经先嚷开了。/p

“姐姐,姐姐,我们今日也一起去看爹娘吧!”/p

话音还未落,小孩便摔倒在院中,身体落在青石板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听着就让人觉得很疼。那孩子却没哭,飞快的从地上爬起来后,又拍了拍身上沾到的污渍,继续往红衣姑娘的身边跑去。/p

在梦里,阿蘅便是那位红衣姑娘,彼时她的名字叫做温如故,跑过来的那个小孩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名为温柠。/p

温如故执起小孩的手,不意外的看到小孩的掌心已经出现丝丝血迹,她从袖中拿出手帕,轻轻的替小孩擦着手心沾到的泥,一边擦一边说:“爹娘需要养病,等过几日他们病好了,我再带柠儿去给爹娘请安,可好?”/p

小孩原本高昂的心情很快低落下去,他小小声的嘟囔着:“爹娘明明一直在睡觉,才不是养病。”/p

“进来吧,我要给你的手上点药,再看看可摔到其他地方了。”温如故放下小孩的手,率先朝着屋内走去。/p

被留在原地的小孩挑了下眉,忽然举高了自己的手,大声道:“姐姐想要给我上药的话,就要先答应我一件事情。否则,我就不上药,让血一直流下去,干脆痛死好了。”/p

温如故走的并不快,此时她与小孩只隔着两三步,听见小孩的话,她原本抬起的脚僵硬在半空上。事实上,不止是脚,她整个人看上去都给人一种奇怪的僵硬感,仿佛真的被人定格在了生命的某一刻。/p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p

她不过是因为一时间情绪过于激动,以至于连本能的动作都忘记了而已。/p

“不要说那个字!”她回过头冲小孩大声的叫着。/p

模样大概是不能说好看,甚至是有些狰狞的,所以小孩被她给吓哭了。/p

起初是小声的啜泣,很快就变成了嚎啕大哭,偶尔还掺杂着两句听不大清的话,小孩用手背抹着眼泪,丫环嬷嬷们听到声音也陆陆续续的出现在院子中,只是没有几个是阿蘅熟悉的脸孔。/p

“别哭了。”温如故叹了口气,妥协道:“我带你去看爹娘,你别哭了。”/p

小孩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他将抹过眼泪的手在自个儿衣服上蹭了蹭,自觉蹭干净之后,才颤颤巍巍的走到温如故的身边,小心翼翼的去拉着她的衣袖。/p

他的嘴巴张张合合,似乎是想说些什么。/p

可一直等到温如故带着他走到爹娘合住的院子里,他也什么都没说出口。/p

今日的探望并不在温如故原本的计划之内,故而她谁也告诉,只带着温柠与她身边的两个丫环。/p

温三老爷和温三夫人如今在同一个院子里养病,身旁侍候的下人也整合成了同一拨人,每个人的分工都不大相同,就好比有些人是专门熬药的,也有些是专门喂药的。喂药的往往还不止一个,盖因温三老爷与温三夫人如今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之中,根本无法自主服药。/p

温如故一路走来,没有看到往常应该守在各个地方的人,不知他们是玩忽职守,还是被人调走了。在她看来,第一种的可能性更大,所以当她离开院子时,便找了管家,将那些她没看到的人通通都罚了一顿,当然那都是后话了,再说回到现在。/p

小孩抢先一步推开了门。/p

门内有个年老的嬷嬷正在给温三夫人喂药,她似乎是被开门的声音给惊到了,手里的药碗晃荡了一下,连带着勺子里的汤药都洒在被子上。/p

幸好冬天的被子很厚实,沾到半勺子的汤药,在火炉边很快就能干透。/p

“嬷嬷在给娘亲喂药,柠儿在一旁看着就好,不要打扰到娘亲,知道吗?”温如故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那位看上去熟悉又陌生的嬷嬷,她的注意力大部分还是放在身侧的小孩身上的。/p

大夫们都说爹娘是哀思过重,有伤寿元,如今没有旁的药方可开,只能开一些滋补身体的药方先吃吃看,毕竟心病还需心药里医,平日里尽量让他们能有个好心情,倘若无人可以开导他们的话,那就只能等他们自己静养些时日,让他们自己开导自己了。/p

早些时候,温三老爷曾对温如故说,他们只是一时伤心过度,等他们休养几日,便会自我调整过来的。/p

可惜,他们都已经休息许久,都不曾好转。/p

小孩乖巧的点点头。/p

两人在喂药的嬷嬷出门后,又在房中逗留至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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