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 休憩（1）(1/2)

黑云裂开，惊起一阵尖叫。黑色的眼泪伴随着呐喊纷纷落下，仿佛在天地间若有若无，那是黯淡的雨水。/p

“不是眼泪？”/p

韩馥心里倏地反问道。/p

他一直深陷于这样的梦境，被锁在这狭窄又宽大的庭院里，其他的人可以来去自如，而他却只是一个看客。孤零零的看客，独自注视着其余的人。/p

这只是单纯的梦境，却比现实更加贴近现实。/p

无数个夜晚里执着于这样的一个梦，因而泪湿眼帘。他不知道是因为梦境的悲伤，还是个人的孤独。只是从华胥境里得来的都是一场虚妄。/p

难以想象，最后的场景竟是空落落的庭院。人烟散了，又剩下他一人了。慢慢地，窸窸窣窣的雨水逐渐朦胧了他的视线，阔别已久的悲伤再次降临。/p

心里微痛，奈何无人倾听。直到梦境渐渐淡去，一切归于空白。他泪痕未干地醒了。片刻昏睡犹如十年寒秋，化不开的霜雪，凝了数层寒露。/p

“你，还好吗？”眼前纤细的青年问。他的眼睛犹如明澈的浅滩，却藏着万千秘密。/p

韩馥眨了几下眼，慢慢去观察四周的环境。/p

这里是他前所未见的，极为僻静的森林。林中仅伴着几声鸟雀之音，便再无他声。他似乎从没来过这里，那么又是谁把他带到这的？/p

韩馥警惕地问：“你是谁？”/p

“我不记得了。”/p

韩馥打量着他，这个青年白净清秀，更意外地引人怜悯。但是对方似乎不喜欢他那种怜悯的眼光，直接撇头忽略。/p

“看到那蜘蛛网上的人了吗？他只比你早来一天，可他偏偏不听人言，独自穿梭在林子里面，于是成了蜘蛛的食物。”他毫不在意地说，似乎生命无关紧要。/p

韩馥的瞳孔猛地一缩，周围布满了蜘蛛网，而那上面被缚的是人。他们皆是瞪大无神的双眼，茫然地躺在蛛网上。/p

他耸耸肩，突然笑道：“别担心，我们只是在梦里。”/p

还是沦陷于一场幻觉。/p

“梦里？”韩馥反问。/p

那人笑意盎然，“对，梦里。”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你很快就会醒来，然后就会跟我一样陷入深渊。”/p

韩馥震惊地问：“你，是什么人？”/p

不料，他反问道：“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人呢？你来这又是为什么呢？”/p

韩馥顿然语塞，他是韩馥没错，但韩馥又是谁？他一直纠结的问题，竟被这个萍水相逢的年轻人一语道破。他是如何得知他心中症结所在？/p

他把他拉起来，四周的树林霎时不见了踪迹。他们竟飘了起来，脚下则是万丈深渊。/p

“这样的相遇着实唐突了，不过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突然，他的声音拉得幽长幽长地，仿佛是夜雨中鬼魂的太息。/p

这真是一场仓皇的初遇。/p

“你故意跑到我的梦里？”韩馥质问道。/p

“不，我没有，不过竟然你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也只能‘因而相遇’。”他的眼神莫名地空茫。/p

选择？他什么时候做出选择了，容敏的话说得他云里雾里的，搞得一头雾水。“我……”/p

容敏黯然垂目，“希望你不要后悔你做出的那个决定。”突然他双手在他的肩上一推，韩馥坠落深渊。/p

仅仅只留下单薄一句“好生珍重”。/p

跌落引起的阵阵疼痛不断从胳膊传来，韩馥乍地醒了。他抱着限量版米奇枕头，从地上爬起来。/p

他撇了闹钟一眼，才3:03还可以睡很长时间。/p

韩馥于是倒头就睡，将一切抛于脑后。/p

待到韩馥醒来，已经是中午了。这一觉他睡得很沉，没有梦境侵扰，一切平安无事。/p

起来看了一眼时间，就去洗漱了。/p

刷牙的时候接到一条短信:画已经搞到手了。韩馥嘴里含着泡沫，笑着回复：钱明天会打到你卡上。/p

他洗漱完就躺在床上，“总算得到了一幅有灵魂的画卷。”/p

那副画并非出自名家之手，却有着非同凡响的震撼。相传，那个画者是位徽州名士，出身望族，才华卓着。可惜后来赶路时被劫匪所害，此画也就落入民间。/p

三个月前，他在芝加哥偶然遇见了这幅画，尽管那只是复制品，韩馥仍被画卷所散发的缥缈、静谧所吸引。莫名地，他心里升起一股痴狂劲。他用了半年的时间在美国找寻真迹，然而一无所获。/p

直到那个神秘兮兮的代理人出现。/p

他宣称自己能弄到那副画，并且还称认识收藏它的人。韩馥当时因猎奇心理而顺口答应了他的要求。代理人开出的价码不高不低，就像占卜师一般猜出了他心中理想的数字。/p

可是，他却反复地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真的想要它吗？”/p

韩馥每一次的答案都是：“是。”/p

他也算半个收藏家，一切都依照着自己的喜好来。就像宅子里的画廊一样，里面摆着各种各样的画作。既有像温特哈特等名人的，也有不知名的拙作。/p

韩馥从床上起来去画廊。当初因为这房子空荡荡的所以用收藏品来填补空缺，久而久之，就形成了画廊。/p

他给那幅无名画作预留了一整面墙，相信不出三天，他就能让它出现在这。/p

“t）”铃声响起，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p

“您好，请问您是韩馥先生吗？”/p

对方显然调查过他，而韩馥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