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丽姝（中）(1/2)

三月十八日已经属春末了，是个阴雨天，怡园老小准备为公子做寿辰。/p

外面人集齐了，井然有序。/p

菀昭还是同个点查人，让婢女到厅外数人数。/p

见了好几拨人后，菀昭问今日来的人是否齐全。/p

“少了金氏和庆春。”画黛脸色不改地说。/p

王婆子一听是金十娘，为她心紧了不少。/p

菀昭冷笑道：“哦？怎么一少就少了两个？”/p

“昨儿庆春疯了似的找您的钗，兴许还在找。”王婆子陪着笑脸。/p

“乳娘呢？”/p

王婆子不明所以，“我也不知道。”/p

“唉，你们今天缺两个，明天缺两个，迟早会没人来。罢了，你们愿意走，拿了钱就出怡园你。”/p

王婆子看她愠怒，忙解释道：“是我办事不周，姑娘息怒。”/p

“你也是跟在太太身边多少年的人了，知道什么人留得住，什么人留不住。日后再有这种，便撵了去，怡园不要这等奴婢。”/p

“是，一定照姑娘的话行事。”/p

她低头不敢与之对视。/p

“先赏金氏和庆春十鞭子，再把她们带来问话。”/p

王婆子吓得脸白了，“是，是。”/p

“才一天就破了我的规矩，昨天黄昏流丹、画黛替我走了一圈，缺的人名字已经记下来了。这只是第一次，因为有人开头就敢犯事，容你们心存侥幸。”/p

流丹把单子给她，“您看这上面的人。”/p

王婆子一看，央求道：“姑娘，就赦免了他们的皮肉之苦吧。”/p

“罚还是要罚的，纵使是靖娘丫头也得受罚，怎么你们还跟我讨价还价起来。”菀昭不见愠色，微微一笑。/p

王婆子内心是翻江倒海，“那么就罚月钱吧，挨个打，这......未免传出姑娘的不是来。”/p

“婆子说的有理，我也不全克扣了，传出话说我吝啬可怎么好。就罚一半吧。”她又说：“若你们中用，干得好，我自会免了。”/p

王婆子一听，便笑道：“这就记下来。”/p

在厅里的人连句话都不敢说，生怕下一个受罪的就是自己。/p

“你们都是管事的，各自管各自的就行，也不必管其他的了。”/p

菀昭重新叮嘱了一遍，要她们别生事。/p

方大媳妇进来，“给郎的寿礼备好了，只差鎏金鸳鸯银碗了。”/p

“银碗还没做完？”/p

王婆子怕她又生气，就先一步问。/p

“本来已经做好了，就等交货了。后来才知道原来东宫也要银碗，那边催的急，就只好给了东宫。”方大媳妇叹道。/p

菀昭听了，心中无奈，怎么东宫总和她过不去。/p

“既然是东宫所要之物，我们也不能强求。可银碗是一年前便要了的，不知匠人那儿还有另外的吗？”/p

“他们直说没有。”/p

“唉，总不能随便去买个。”/p

以前她要东西，只随口一说或者找尚宫就行。现在为了个银碗就很头痛。/p

她的东西里值钱的很多，可多半都是女儿家用的，哪有大男人的东西啊？/p

前天的晋国公手迹！/p

菀昭转念一想，“怡园过去藏的辟雍砚在哪？”/p

“正在库房里收着。”王婆子说。/p

“拿它代银碗。”/p

王婆子不懂辟雍砚，便问：“姑娘拿砚台送郎？”/p

“是，我记得以前家里藏了越窑烧的青瓷辟雍砚，一器值千金，胜过金碗银碗。陛下正月下诏书今年八月试，愿哥哥能登科。”/p

王婆子一听便笑道：“姑娘说的好，这可比俗的金银布帛好多了。”/p

其实菀昭也是情急之下才生出这个念头，园中的辟雍砚乃是无价之宝，是当年韩皇后亲赐之物。乃世之罕见，怎可用钱衡量？/p

她呷茶歇息，管家同做个贤妻良母一般累。/p

“她们两个可找到了？”/p

夏七娘传话进来：“姑娘，老夫人叫您过去。”/p

“先说到这，晚间劳烦你们再来一趟。”她笑道。/p

不知祖母这时叫她去所为何事。/p

她刚到，便看见金十娘和庆春跪在老夫人面前。/p

“祖母万福。”菀昭不敢多言，默默过去。/p

“昭儿，你看她们，真是无法无天了。”老祖母指着她们，气得颤巍巍地道。/p

菀昭看向琳琅，小声问：“怎么了？”/p

“还不是手脚不干净，又光天化日之下打作一团，不是家丁把她们拿了来，她们估计早就打个你死我活去了。”琳琅说。/p

菀昭喘息半会儿，赔罪道：“孙女管的糟些，让那些不干不净的奴才厮打一起，冲撞了祖母，是我做孙女的错。”/p

“你先别说对错啊。”老夫人厉声说：“看她们两个的德行，还是在园子里待过多少年的，十几年白待了。没规矩倒也罢了，只怕不闹出人命来。我看趁早把她们交到衙门去，一并让官府断了案，也好还怡园个清净。”/p

菀昭躬身俯首，“祖母，冯家是世家大族，遇上没羞没躁的娘儿们，只赶走了就行。真交到衙门，闹到府尹那里，传到外面也不好听。”/p

“先甭管什么好听不好听了，放着两个居心叵测的人在这，我是睡不安稳的。”老夫人的脸庞写满了凝重。/p

菀昭早想到她们会闹起来，只是不想让老夫人碰见。/p

“祖母，事发突然，该先查明原因。”/p

她朝琳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