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一)(1/2)
位于枫景苑社区商业街的良友茶室的一楼总共有四张桌子,莫兰选了角落里与其他桌子距离最远的那张。现在的茶室一般兼具棋牌麻将功能,其实莫兰对这里并不熟悉,就像她对g市的大部分地方不太熟悉一样。郑思斯说在这里见面,大概是想到莫兰说她到这里看过房的缘故。郑思斯莫兰只见过一次,枫景苑莫兰也只来过一次,在这里见面,挺合适的……莫兰一直走了三家茶室才终于找到这个没有人在里面打麻将的良友茶室。进去坐定之后,要了一壶最便宜的38元的茶和三只杯子,给郑思斯发了个定位。/p
郑思斯说她要带个朋友一起过来,在电话里,莫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反正自己人都已经到了g市,见面的时候再说吧。/p
那天,自己和郑思斯坐在汽车后排谈话的整个过程,事后莫兰回忆起来,没有惊恐,没有慌乱,反而有种舒服的感觉。不管怎么说,两个警察找上门来总是有些不同寻常,莫兰也会忍不住回想,是不是自己说多了,有没有什么是不该说的?可能有吧。就算有,莫兰也不觉得对着郑思斯和萧仕明讲了那些话以后,会给自己带来什么致命的危险。相反,看着他们离去之后,莫兰觉得饿,光顾了一家常去的小吃店并吃光了一整份蛋炒饭。晚上也没有失眠,早上也没有赖床。自从袁柯入狱之后,她还没有哪一天是在如此平静从容中度过的。所以,今天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需要找个人说说的话,除了郑思斯,莫兰想不出第二个人来。郑思斯是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单凭这一点把两人放在一起,莫兰只能产生出自惭形秽的自卑感来。自卑感对莫兰来说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但为了生存,她必须打败的不是郑思斯,是自卑感。往积极的方面看,通过那天的谈话,莫兰相信,郑思斯并没有看不起自己对袁柯的感情,这很重要——郑思斯没有看不起她。只有尊重你或者尊重这件事情的人,才会对你有所助益。还有一点,郑思斯是个警察,还是个g市的警察。于公于私都没理由伤害生活在n市的、卑微的自己吧?/p
莫兰独自在茶室角落里坐了十分钟左右,郑思斯就出现在她的视线里,身旁是一个高大阳光的……不能叫男孩了吧?可如果把他叫做男人,莫兰有些不愿意。在她的认知里,男人是像自己的父亲、像部门经理、像袁柯那样,经过生活洗礼——或者说得不好听一点,被生活按在地上摩擦,时时向女人、孩子和下属表达他男人身份,愁苦于男人责任的人……这话听起来简直太绕了,也许是莫兰自己没想明白自己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可她就是不愿把这个与郑思斯手拉着手的人称为男人。因为他太……干净了。莫兰不知道“干净”这个词是不是准确,可她一时也想不出更适合的词。反正,这个人就像他穿在卫衣里面的白t恤,就像洒在他身上的阳光——只有阳光没有阴影,就像……说不上来了。他的干净不是那种空无一物所以没有灰尘的干净,不,他绝不是空无一物,只是他本身具有的东西很干净而已。与郑思斯走在一起……如果你现在问莫兰生活应该怎么个好法,恐怕就是眼前这副景象了吧……对于很多美好的东西,自己只不过是个看客。很多,很多东西,看见了,也知道那是好东西,只是,没有一样是属于自己的……/p
在莫兰的注视下,郑思斯拉着白宁思的手跨进了茶室,站在那里,像两道光,把这间不大的屋子照得明亮而狭小。/p
郑思斯一眼就看见缩在角落里的莫兰,笑眯眯地朝她走过来。/p
“嗨,莫兰。”郑思斯一边打招呼一边坐下,向莫兰介绍道:“这位是g大的白老师。”/p
他居然是一位大学老师?莫兰沙哑着嗓子开口打了个招呼:“白老师。”许久没说话,莫兰感觉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陌生。/p
白宁思对着莫兰礼貌地点了点头,说:“你好,希望我没有打扰你们。”/p
郑思斯解释道:“莫兰,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们……”说着与白宁思对视了一眼。虽然那只是个短短一瞬间的对视,也足以让莫兰明白,不管郑思斯接下来要说什么,她已经把理由充分展示给自己了——无论莫兰出于什么目的找到她,站在郑思斯的角度,没有什么事情重要到需要与爱人短暂分离……只听郑思斯接着说道:“我们刚好在一起。你在电话里说有些私事想跟我聊聊,所以,就和白老师一起过来了。莫兰,如果你介意的话……”/p
莫兰面无表情,也没有说话。/p
白宁思开口与两个女孩儿商量道:“要不这样吧,思斯、莫兰?我去外面转转,你们有事给我打电话。”/p
莫兰抬起头看着白宁思,说:“白老师,您不用走。”/p
与这么样的一个人一起聊天会有什么害处呢?/p
莫兰提起茶壶想站起来给白宁思和郑思斯的茶杯里倒水,白宁思笑着把茶壶接了过去,说:“让我来吧。”说着,气定神闲地坐在那里,只需伸出结实修长的胳膊,就先把莫兰的茶杯续上了水,然后,给郑思斯和自己也倒上。莫兰默默地看着,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得笔直。/p
“你从n市过来,发生什么事了?”郑思斯喝了口茶,问莫兰。/p
在来的路上,白宁思也曾问过郑思斯,自己一起去见莫兰是否合适?而郑思斯认为,既然莫兰一再申明她只是想找自己聊些私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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