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曦与兮(1/2)

临阳近来多了件茶余饭后被人谈论的消遣。/p

这主角名唤李旭谦，二十有四长相俊美，是南宣少有的文人雅士。/p

李家三代为官，此人的祖父是南宣赫赫有名的开国大将，而今人们谈论的，却不是李家当初如何八面威风。/p

反之，到了李旭谦这一脉，因他『性』格耿直不喜朝堂，半年前无意间得罪了当朝司徒之子田鉴，此人与他父亲均是睚眦必报的小人，因权势滔天，深得皇帝宠信，一封密报便将李家上下一家老小全送进了监牢。/p

李旭谦之父在朝为官，位居正四品中书侍郎，不『惑』之年却得此大祸，焉能不气。/p

正当世人以为李家就此败落再无回天之力之时，皇帝最宠爱的姬华公主却不顾李旭谦已有一位三月怀胎的正室，甘愿做小下嫁于他。/p

田鉴密报之事不了了之，李旭谦之父官复原职，世人将此事淡忘，争论也已平息，可六个多月过去，却又引起临阳一片哗然。/p

不久前，姬华公主与李夫人同日诞下一男一女。/p

李夫人难产力竭，硬是撑了三日，终是香消玉殒。/p

而姬华公主从此名正言顺的成为李家的当家祖母，世人皆在议论，她为何会与十月怀胎的李夫人同日生产.../p

李家将此事当作禁忌闭门谢客，直到一个月后，这一双儿女的满月宴。/p

男婴，取暄妍暖阳之名，叫李长暄。/p

女婴，取东曦既上之意，唤李长曦。/p

故事，从他们十七岁那年开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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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阳城位于南宣之北，地势较高，东邻屺山，西隔汝江，下接南宣各繁华诸城，八街九陌，易守难攻，亦是被选为南宣京都的主要原因。/p

此城以皇宫南门安宁街为界分东西两市，东市长居之人皆是高官尊爵名门望族，西市则为布衣平民贩夫皁隶之所。/p

然而在这样一个重农抑商，身份尊卑如此分明的朝代，祁氏一族却特立独行以商为道，从这条末流中脱颖而出，巨贾一方。/p

虽无法脱离市籍，又令不少达官显宦鄙夷相对，祁家在这临阳城中的名望，却也并不低于将相辈出，统领骧元军的苏家。/p

这座被人戏称为“城“的祁府，虽居于西市，却无人敢拿东市任何一座府邸与之相比。/p

它坐北朝南矗立于安宁街旁，以正中主道及若干横巷贯穿前后三十六座院落，内设林园、书院、寺庙、塔楼和祠堂，外承各大商铺酒楼及客栈，占据了近半个西市，以三大管家十二掌柜为首，单府内连及下人杂役便有数千人之多，更别提南宣各个要城的分铺。而现今已过不『惑』之年的祁家之主祁世恭，仍秉承祁氏祖训，乐善好施，矜贫救厄，在这临阳城中也是人尽皆知。/p

长曦自懂事起，就不止一次地听年婆婆提及祁府之事，并将祁世恭夸得神乎其神，直叫她这自小居于东市之人心痒难耐，暗存了必去一观的心思。/p

今日入秋，长曦刚从床榻上醒来，还未睁开眼睛便被年婆婆拉着多添了一件薄衣，她嘟囔着直呼不爽：“这是硬要给我捂出痱子来吗？”/p

“一个小姑娘家，本就体弱，自然要爱惜些，你懂什么？！”年婆婆教育着，紧紧盯着长曦出了闺阁，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这个小调皮蛋儿就脱去着了凉，那便不好了。/p

“阿兮！看着小姐！别让她『乱』跑！”年婆婆吼向院中叼着一片细叶的少年，那少年不答话，只慢步跟了上去，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长曦的背影。/p

按说官家小姐身边，跟着的都该是丫鬟婢女，可长曦却只准阿兮跟在身后，至于是何缘由...在长曦这里，万事都不必找理由。/p

阿兮身为李家下人，名字本是犯了与长曦同音的忌讳，长曦的父亲李旭谦曾改过一次，却硬是让长曦又给叫了回来，久而久之，李府的人也习惯了，便都随着长曦这般唤他。/p

长曦快速朝东厢跑去，躲在哥哥李长暄所住的院门后，待阿兮至门外迈步走进，她便大声吼着他的名字，张牙舞爪地跳了出来站在他面前，阿兮装作被吓到的样子急忙抚着胸口，却依旧神『色』自若，长曦吐吐舌头，不悦道：“无趣！”/p

“你整日这般吓他，我都知道你耍得什么招数了。”李长暄自屋内走出，双手背于身后，一副气宇轩昂之态，三人虽是同龄，他却明显有着一股成熟稳重之风。/p

“父亲昨日还提及，你即已及笄，便要早些应了婚约将你嫁去苏家，你如今还是这般不懂事，没有半点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若不日嫁了去，如何当得起苏家儿媳？”/p

“当不起便不当，我还不乐意嫁呢！”长曦扶起裙摆，坐在院内的石凳上，没好气地瞪了李长暄一眼。/p

“好好好，不嫁就不嫁。”李长暄最是了解长曦的脾『性』，软可以，硬不得，她被李家上下娇纵了十七年，在李长暄这里，也是一样的。/p

“若当时第一个从娘肚子里出来的是我，就不必这般老被你说教了。”李长曦碎碎念着。/p

她至今依旧认为，自己与李长暄是龙凤双生子，虽然从小便觉得二人长相无一丝相似之处，却也并未对此有过一丝怀疑。/p

李长暄明显有些不自在，刻意避开了这个话题，讨好长曦道：“我帮你默写了昨日先生教的书，放在我书房的案几上，你最好去看上一遍，免得父亲回来查你，又是一句背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