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但愿(1/2)

“几时了？“苏子戎问道。/p

“戌时刚过。“/p

陈霖柯答着，看向慢步走来的苏子戎，挪去停在原地的魏婵身前，却见他径直出了馆外，仿若眼前无人一般，看方向，是往膳房去了。/p

居然没有发脾气，难得.../p

示意馆中的人跟在苏子戎身后，陈霖柯回头看了魏婵一眼似若警告，便也快步追了上去。/p

“他竟无视我...“/p

小翠听了也不敢答话，这空无一人的馆前，只剩她主仆二人傻傻的站着。原要离开的魏婵现情绪低落至极，她再没有什么借口和勇气留下，仿若被锁链拖住的双脚，艰难地一步步走在回青玉堂的路上。/p

膳馆内，李大婶还同几人忙碌着，见门外又来了人，正要开口询问，大家都已认出是苏子戎，便热情地招呼起来。/p

“钦使要吃什么？我去做！“/p

先端了碗刚刚熬好的薏米粥来，李大婶湿嗒嗒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几下，等着苏子戎的吩咐。/p

这膳馆里头的人各个喜欢苏子戎毫不做作率直的脾『性』，对他们这些身份卑微的下人从来也是和颜悦『色』。/p

旁人倒不曾发觉，这离苏子戎一步距离的李大婶却瞧了出来。他身后不远处跟着数十人，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在他边上，而他强打着精神扯出一个笑来，也是极为勉强。/p

“钦使怎么了？“/p

她非得问一问不可。/p

微微愣了一下，苏子戎若无其事地搅着碗里的汤勺，偶尔还吹上一口，看似在等粥凉，动作却明显有些刻意，他抬头回着：/p

“无事。“/p

两个字，带着一抹浅浅的微笑和疏远。/p

叫李大婶也自觉走了开，使人做了些他平日爱吃的，特意去里头喊来那日与长曦翻红绳的女娃来，试图逗苏子戎开心些。/p

“哥哥不高兴吗？李大婶让我来哄哄你。“/p

她蹦跳着跑来，两只肉嘟嘟的小手撑起一根红绳晃在他面前，笑嘻嘻道：“我陪你玩儿。“/p

这模样动作，看在苏子戎眼中，越发触动着记忆，想起长曦那夜与自己来这膳馆的时光。/p

他伸手扯了扯被女娃绷紧的红绳，哪有兴致玩这个.../p

“我不会玩。“/p

“那你叫上次那个姐姐来，她会玩儿！“/p

被女娃嫌弃一通感觉，叫苏子戎不觉自嘲出声。/p

“她...不在这儿了。“/p

“去哪了？她不要哥哥了吗？是不是哥哥惹她生气了？“/p

这一连串的问题引苏子戎嘴角微微上扬，还未答她的话，便又听到。/p

“啊，哥哥惹她生气了啊！那小姐姐脾气可不好呢！也不让我一次，赢都不让我赢！“女娃极其认真地指着苏子戎的鼻子，警告着：/p

“哥哥还是离那个姐姐远些罢，当心被她耍了！“/p

“噢？为什么？“/p

“嘘！“那女娃四下看了看，一副警惕谨慎的模样，靠近苏子戎耳边，悄悄道：“她送你的红绳可丑了！跟我这个根本不一样！“/p

挽起袖子，女娃『露』出她口中得意的那根红绳，胳膊转来转去，上头绑着的铃铛随着响起清脆的声音。/p

“看！她没有给你绑这个大铃铛！“/p

没有这个声音，这红绳有什么好玩的呢，女娃是这样认为的。/p

“原先有。“苏子戎被她这单纯的想法逗地轻笑一声，答着：“我摘了。“/p

“撒谎！原先就没有！“/p

我还不知道吗！女娃掐腰一副指责的神情。/p

“那姐姐说的，你不乖，所以不给你！“/p

“是吗？“苏子戎不以为然，明显不想再与这小孩子对话，低了头喝起粥来。/p

“哥哥生气了？“/p

“没有。“/p

“那哥哥为什么不理我呀！“/p

“没有。“/p

“哥哥这么难过，难道是因为明天要走了吗？“/p

女娃趴在桌上，歪着脑袋问他，一双明亮可爱的眼睛眨巴眨巴的，无法不引起他的注意。/p

“你怎么知道？“他随着她的话说着。/p

“李婆婆说得呀！她们老早就起来给你们做干粮了！好大一堆呢！你们可真能吃！“/p

李大婶原就偷偷在不远处听着的，见这小娃娃不仅没有逗得苏子戎多笑笑，反而越往伤心事上说去，登时吼着：“过来！“/p

边捂住那女娃的小嘴，边抱去屋中锁了上，还不停朝苏子戎道着歉。/p

“她很懂事，您不必这样。“/p

“我是怕她惹恼了钦使...“李大婶意味深长的解释一句。/p

“钦使这几天心情不好，我们都看得出来，是因为李小姐不辞而别，可明天都要动身往临阳去了，钦使怎么反而更愁眉苦脸了呢？“/p

不见苏子戎答话，李大婶自知身份不同也不敢再多说，把饭菜端了过来，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顺带把膳馆中无事的人遣走，留这馆中寂静一片。/p

确实。/p

明天就要回临阳了...这阜州的最后一夜，就要这样，在已做出选择的选择中，自责困扰地度过吗？/p

不管长曦现如何，待他去到冀川，已发生的事都无力挽回，至多补救罢了。/p

但愿...但愿她一切安好.../p

同李大婶道了谢，苏子戎转身离开膳馆，正遇追着前来的陈霖柯。/p

“饱了？“他问着。/p

“城外都准备好了吗？“/p

得来苏子戎这么反常一问，陈霖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