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琵琶陋(1/2)

长曦目送苏子戎离开，却在心中暗誓，必要想尽办法，还了苏子戎这两万两白银。/p

而莫倾...她的身份注定与苏子戎没有关联，长曦原本因她举目无亲生了怜，想着或可做苏子戎的通房丫鬟，也算是还了她的痴心，可莫倾对姬华公主说得那番话，却让她顿时变了主意。/p

“阿曦。“阿兮手里拿着那把折扇，从长曦身后走近，递给她，道：“公子还未歇息，快还了他去罢。“/p

长曦答应着，盯着廊上方掌起的油灯，趁着夜幕低垂，天空零星几点，突觉落寞，她叹道：“连这夜灯都是有用处的，我却是无用的...阿兮，我生来...难道只是整日吃喝玩乐惹事生非，等待嫁做人『妇』，后再为人母，相夫教子吗？“/p

阿兮没有回答，他本不知如何回答。周围服侍长曦的几个丫鬟也面面相觑，不知长曦又范了什么傻，竟说出这般胡言『乱』语的话来。/p

“这世间究竟有几人，是真正为自己活着的呢？“长曦复问，却不等谁回答，挑灯去了东厢，将折扇还与李长暄。又折返西厢，陷在年婆婆讲了几百次的那个故事中，沉沉地睡着了。/p

……/p

这几日夜似冬至，李旭谦听了姬华公主的提议，决意再去冀川试上一试，看能否将其父接回临阳。话被长曦听了到，吵着闹着要跟去，硬是被李旭谦给镇了下来关入西厢。/p

谁知，南下阜州遭了大水，淹了不少村庄，近三万人流离失所，当地首官贪腐逃之夭夭，情势无法控制。此事上报朝廷，三品以上官员皆入宫献策，如今，李旭谦已在宫里待了两天一夜了。/p

奈何此州离冀川不远，姬华公主再三权衡，入宫与李旭谦商量之后，决定让李长暄先行去冀川，即使劝不回来，守着老太爷也总归放心些。/p

李长暄即日启程，府中自此只留了姬华公主和长曦二人。/p

这日，姬华公主同前两日一般，嘱咐了年婆婆看顾好长曦，便早早进宫去了。/p

长曦食了早饭，一本正经地坐在敞开的书房内，跟着返乡归来的先生，重学之前已忘干净的课本。/p

廊前，阿兮叼着一片微微发黄的槐树叶子倚在那里，时不时朝书房里头看上一眼。/p

时间久了，长曦开始连连打起了哈欠，阿兮发觉，在青儿耳边低语几句，青儿遂去新烹了两盏浓茶端至书房，捧了一盏给先生请他稍作歇息，待长曦慢慢饮尽，只听外头稀稀落落传来些谩骂声。/p

“先生，您可听到什么声音吗？“长曦竖起耳朵听了半响，问道。/p

先生走出书房，朝东望去，长曦跟上，他道：“或是府内谁在教训下人罢了，只是这般吵闹，有失体统。“/p

长曦听了，忽想起莫倾现在东厨，便使了阿兮去看，待阿兮回来，报着：“琵琶碎了一地碟子，东厨的嬷嬷们发了脾气，正数落她。“/p

长曦知道阿兮口中的琵琶是指莫倾，忙起身同先生请示，先生应了，允她去后头看看，她便带着阿兮慢慢退出西厢，跑向东厨。/p

刚到东厨门前，便听得里头的婆婆咋咋呼呼道：“才来四五日！连说你几句都不行了？这样看着我做甚？了不得去东厢给少爷暖床！或去西厢伺候小姐！如今你来了这里，自是觉得你这层身份配不上那里的尊主！还给我们摆起架子来！“/p

长曦顿时驻足不前，靠在东厨的墙上细听了起来。/p

又一嬷嬷心平气和道：“我们见你身娇肉贵，也没有指使你做什么粗活儿，不过让你去洗套茶具，话儿说得严肃了些，你就这样回我们，我们说你几句，还急眼儿摔了个稀烂，这东厨的哪个下人帮工不懂，就是这里的菜篮子，我们也得拿它当金子待了去，且不说，你摔得这茶具是西屋库房里刚拿出来，要明日待客用的贵东西，你摔了就摔了，凭白连累我们几个掌事嬷嬷，这东西是我们赔得起的吗！“/p

“嬷嬷说话可别污蔑人，若不是嬷嬷使坏绊了莫倾一跤...“莫倾话未说完，又抽泣起来。/p

长曦听了半响，也分不出个是非来，只好走进。只见东厨内站了十几个人，齐朝身着粗布麻衣的莫倾看着，一嬷嬷抬手快步走去莫倾前，骂道：“你个小浪蹄子！竟血口喷人起来了！“/p

“住手！“长曦忙吆喝了一声，那人见状，赶紧低了头退去人群后。/p

莫倾见来人是长曦，哭得又猛烈了些，长曦行至她身边，拿了自己的娟子给她，皱眉道：“别哭了，我将你带进来的，断不会无故让你受了委屈。“/p

又朝东厨的下人们问道：“发生了何事，可有人愿细说与我听听？“/p

“小姐。“一名嬷嬷往前迈了一步，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皆说了一通，与长曦方才在院外听到的大致相同，长曦转身看向已止住眼泪的莫倾，还未发问，莫倾便已解释起来：“莫倾听了嬷嬷的话去洗这茶具，因嬷嬷言语间似有嘲讽，便顶撞了一句，谁知她竟趁着不备绊了我一跤，将摔碎这东西的责任硬是推给了我...“/p

“胡说！“刚才那名欲抬手打莫倾的嬷嬷复又站了出来：“小姐公断！我在李府待了这么些年，还从未被人这般污蔑！当时这两名嬷嬷也都在场，谁对谁错，想必她们心里也有数！“/p

那两位被指的嬷嬷连连应声，都说莫倾在扯谎，长曦一时断论不得，只好暂时压了下来，遣了他们继续干活儿，将莫倾带去了西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