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1/2)

县衙老爷沉声道，“那么第二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勇坐直身来，眼中微微含泪，“岳母分了两锭金子与我和小云，小云叫我收好，我便随身放好。我想着中秋佳节，既然有了金子，怎么也得过得与往年不同，就想着第二日去县里买些水果首饰之类，澜姑娘添了衣裳，我想着给小云也买几件。因为顾及有两名赌房的人去找陈威，家里只有辛大娘和小云没有其他男丁，我忽然觉得自己高兴过头，应该赶紧回家。所以只匆匆买了些葡萄和一支玉簪。”

县衙老爷一声冷笑，“大胆张勇！如此地步还要撒谎！你道去市集买了东西，为何现场一件也无？”

张勇低道：“大人，那摊贩脸上长满了麻子，就在长兴街玉脂阁的外头，大人若是不信可叫他俩来看。”

县衙老爷道：“这是自然。你接着说。”

“市集人多热闹，我心里急不小心被推车绊倒，葡萄跌烂，衣裳也脏了，我索性不要，只带了玉簪回家。”张勇从怀中掏出一支蝴蝶玉簪，呈上堂去。

龙霏澜一边听着张勇不着痕迹的话，一边向衙外望。开堂到现在也有一个时辰，林慕到底去了哪儿？

总算见着一袭紫衣身影，龙霏澜身形一动，又忙停止。公堂之上，动作不好太大，别人还以为自己看上林慕了呢。

原以为取下那遮阳黑帷帽看见张勇，林慕会吃一惊，却见林慕面无波澜，眉宇间反倒带着丝忧虑的味道。看起来像是早已知道张勇是凶手，又好像在担忧什么，莫非出了什么事？

察觉到龙霏澜的视线，林慕弯唇一笑，径直走到龙霏澜身边，“在下竟然不知，澜姑娘这么注意在下。”

龙霏澜暗翻个白眼。“你早知道张勇被捕，竟然不通知我。”

“张勇被捕的消息在下也是昨晚才知，难道澜姑娘想让在下夜探闺房？”

龙霏澜有些无语，忽然觉得林慕的战斗力一下升级，调戏能力飙升，自己一下不能适应。

林慕成功将龙霏澜注意力从自己身上转开，折扇一摇，也将注意力转向张勇。

“等我回到家，已近午时，我想到辛大娘同澜姑娘去了县里，陈威必定不会下厨，岂不是只有陈小云自己动手。可是后院传来呯呯声响，我见小云的房门开着，急忙进了后院。可是没想到……”

张勇有些哽咽道：“陈威正在挖坟埋尸！”

辛大娘瞠目，大喊出声：“你撒谎！威儿怎么可能杀人！”

“肃静！”县衙老爷敛眉，“你是说，在你之前，陈威已经杀了陈小云？”

“是。我又惊又怒，冲上去跟陈威厮打起来，陈威已经疯狂，气力极大，我一时打不过他，被摔在地上，正好捡起地上的菜刀，把陈威杀了。”

辛大娘浑身颤抖起来，龙霏澜默默伸手，用劲将辛大娘扶住。

“死的三个人是谁？”

“我的妻子小云、陈威，还有陈四。”

“那么，你犯下命案，生怕人知晓，又觉本是陈四讨债上门陈威举刀杀人，造成此祸，便干脆将陈四衣裳脱下自己换上，又将两人全身砍烂，想要瞒天过海，移花接木，将罪过全推在他们身上？”

张勇缓缓点头，“回大人，是。”

龙霏澜轻叹，原以为不过是简单的杀人案，死因清楚，人证分明，陈四嫌疑最大。出现一包mí_yào，疑点又转向陈威。恐怕辛大娘认出陈威身份，又将其全身砍烂。张勇运气极好，一来陈四与张勇身形相似，二来两人身上都无一点奇怪特征，这才被众人当成是死了的张勇和陈威。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到底还是被抓了回来。

县衙老爷沉吟，“想不到你一个乡村的教书先生，竟然也能想出这样办法来。”

张勇低头不语，他教书挣不到几两银，长得高大自己也不想种田维生，平日里只得读书解闷，往年曾有幸读过一本断案孤本，想不到会用在这里。万不该……万不能啊……

这条脉络终于清晰起来。

陈四一大早上门讨债，辛大娘爱惜自己儿子，将平白得来的一大坛金子拿出，一大半为作赌债，余下为龙霏澜、陈小云、陈威各自留了份。

陈威当晚不说，实地里却是不甘的，所以第二日陈四上门，他便拿了mí_yào想要迷晕陈四，以当时三人的尸体来看，陈威同陈四身上都各有伤痕，可知陈四当时必然没被迷晕。也许是陈四在赌房里混了多年，知晓mí_yào一类，又或者是陈威进后院下厨放药正巧被陈四发现，于是与陈威打斗起来。这正好可以解释陈威身上的棍棒紫痕。

两人的打斗自然吵醒了陈小云。

陈威拿了菜刀，终于将陈四杀死。此时见陈小云出门来看，知道自己杀了人，自然慌张恐惧。想到陈小云从来是对自己爱理不理，嫌恶之极，甚至连一金子也被分了去，眼一红，索性将陈小云一块杀了。

辛大娘携龙霏澜出门，张勇随即也出了门，正好为陈威挖坟埋尸提供时间，最凑巧的是，龙霏澜正巧挖了池塘，陈威便将两人一块扔下。

没想到张勇回来的如此之快，陈威反被张勇杀害。

张勇恐惧之下不敢报案，反而想出一系列的办法来表示自己已经被杀，最后，他拿了金子逃跑。

一干证人齐站一旁，陈海是第一个在村里碰见张勇的人，张勇极少来陈家村，面上又都是痕迹，自然认不出。

至于其他，便是大家所知道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