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劫财不劫色(1/2)
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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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峡谷。
时近黄昏,一辆马车得得得的从东边驶来,马车上的铃随着颠簸而发出当啷当啷的声音,车夫不停的挥舞着马鞭,凌乱的马鞭声和铃铛发出凌乱不堪的噪音。
就像马车中的人一样。
两男两女,两老两少,其中一人皱皱巴巴的脸上还没卸去胭脂,身上的嫁妆还没脱下,她端坐在马车中,怨恨的看着蜷缩在车角的少女。
那少女面容憔悴,脸上的胭脂被眼泪冲散,若不是她此刻还穿着嫁衣,恐怕很难让人相信这个女人是当朝一品大臣之女。
而那个老者心疼的摸索着怀中的少年,少年脸色惨白,手上漏骨的筋脉触目惊心,一代神医焦鹊已经离开凌轩庄,若是还能敢在他之前,或许,还有救。
夜色已近,马车反而加快,车上的铃铛摇的更欢。车上无人说话,就连那个蜷缩在角落的少女抽泣声也渐渐变小。
夜幕笼罩,那个躺在老者怀里的少年才苏醒,土色的唇角微微张开,干涩的喉咙弱弱的发出一个音节“爹——”
几乎同一时间,楼孟德猛地抱住怀里的楼誉,声音颤抖“誉儿,你怎么样。”
新婚当天,楼誉竟然被人挑断手脚筋扔在景丽质的房间,还伪装成和景丽质同床而睡的假象,到底是谁这么狠,不但让楼家名誉全毁,还要斩断楼家后路。
楼孟德探出一只手摸摸怀里的契约,暗暗松了口气,好在是楼誉自己回来的,若是连楼家的财产一并被人夺去,那他们真是走投无路。
楼誉双手被楼孟德环抱着,从他的角度看去,楼孟德鬓角花白,嘴边的胡渣也带着几根银丝,记忆中那双锐利的眼睛也有些浑浊。
他试着挣扎了一下,楼孟德低头看着他,一滴浑浊的泪水夺眶而出。禁锢少了些,楼誉伸出他那只瘦骨嶙峋的手,轻轻的用手背擦去楼孟德眼角的泪。
哽咽许久,他才含含糊糊吐出一句话“儿子……儿子不孝,爹爹……爹爹不要怪我。”
沉默。
短暂的沉默。
马车依旧飞驰前进,而车厢内的人却还是听到了楼誉断断续续的话,“孩儿……孩儿不孝,让爹爹……爹爹蒙羞。若孩儿离去,爹爹……切莫……切莫伤心。”
“不,”楼孟德老泪纵横,他将楼誉抱在胸口,粗糙的手不由的婆娑楼誉的身体“誉儿不要担心,爹爹一定会找到神医,神医一定会治好你。”
“爹爹……”
狭小的车厢内,两父子在两个女人的面前哭得一塌糊涂,此刻的他们,卸下江南第一家的光环,卸下锦衣玉食的骄傲,回归最初的父与子。
受气氛感染,马婆子和景丽质也不由向前靠了靠,半跪在楼誉身后,偷偷的擦着眼泪。
良久,楼誉才被楼孟德放开,他虚弱的扯出个笑容,眼神斜睨身后穿着嫁妆的一老一少新娘。
淡淡的烛火照在她们身上,将她们的轮廓依稀映出来,老的新娘脸上全是胭脂粉,唇上的胭脂发黑,显得十分恐怖;少的新年虽然胭脂尽散,但却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若是以前,楼誉一定会多看景丽质一眼,可现在他的目光全部投在马婆子身上,“对不起,我……我以前……那样说你。”
相比景丽质,他对马婆子的愧疚更深,虽然他以前不愿意承认,但他心里明白,他和马婆子早已有了夫妻之实。
而景丽质,也只是别人陷害。
想到这儿,他试着去触摸马婆子的脸,伤口牵动,手上的伤口破裂,鲜血噗一声涌出,围着楼誉的三人脸色皆白,景丽质立刻用手帕按在楼誉的伤口。
这动作只在分秒,却也让绣花手帕被血浸染,看着楼誉如今这个样子,景丽质吓得又嘤嘤哭泣,马婆子也紧张掏出手帕按在伤口上止血,唯有楼誉仿佛不知疼。
马婆子领会他的意图,领着楼誉摸到自己的脸上,也不嫌脏,让那只沾满血的手掌在自己的脸颊婆娑抚摸。
楼誉牵扯嘴角露出欣慰的笑容“我对不起你,从今天开始……”吞了口唾沫“你就是楼家的人,以后……以后有楼家一口吃的,就有……就有你一口。”
一句话,他断断续续的说了近一刻钟的时间。
马婆子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听到这些话,眼泪如决堤洪水,再也止不住的往外流,“你不会有事,我老婆子看东西一向很准,我们一定能赶上神医。一定能治好你。”
楼誉转头望向景丽质,景丽质立刻探前身子将楼誉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眼泪不停地流。
这不是为楼誉,而是为她自己。
何苦来,名利富贵,换来这样的结局。
对景丽质,楼誉显得冷淡,他只是冷冰冰的望着景丽质,转而又望向楼孟德“我死后,爹爹代我给那些妾侍都写封休书,给她们……给她们些金银,让……让她们都改嫁了吧。”
楼孟德含泪应下。
月亮从东边升起,照在峡谷之中,瞬间点亮半个峡谷,马车上的铃声浑然一震,车子重重的颠簸,骤然停下。
楼孟德正要叫骂,就听马夫扯着脖子嚷嚷道“什么人,想死吗,还不赶快滚开。”
“楼家跑的够快的,”冷冰冰的女声传来,“我们之间的帐还没算完呢。”
楼孟德心里一惊,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车帘,太熟悉了,化成灰他都能记得这个声音。
冰冷的寒意从他脚下涌上全身,那双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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