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夜探(2/2)

裳，墨发如云，芙蓉如面，眉拢寒烟，目蕴秋水，纤纤素手，怀抱一粉雕玉琢的小娃娃，低螓颔首，唇角带笑的看着那娃娃，而那娃娃却瞪着灵动的大眼睛，张着两只小胳膊，扑向对面。

巫妖一步一步走向那幅巨画，画中人看着娃娃，可巫妖觉得她在看着自己。

巫妖想要伸手抚摩她的面颊，手指尚未触及画卷，只听外面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伴随着的还有人的叫喊。

“快，无忧阁里有人，将楼围住，决不能放贼人跑掉。”

随后楼梯上传来咚咚的跑动声。

惊愕中的巫妖被这响声惊醒，心中暗道声“不好”，伸手拍出一掌，将桌子上的烛火拍灭。走近窗前，只见楼下火把通明，一批手持弓箭的侍卫正将利箭对准了她所在的窗口，她若破窗而出，定会被射成刺猬。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巫妖跃上桌子，单手握拳，脚下一蹬，一招“一鹤冲天”，破瓦而出。

箭雨牛毛般射向半空中的巫妖。

巫妖穿破房顶，离别钩划出一圈银光，将射上来的箭劈落大半，左手圈起掌风，将其余飞箭扫向藏匿在暗处的弓箭手。巫妖身形不敢停顿，脚尖急点，踩着房顶提气狂奔。刚跑出十几步，就见前方跃上数条黑影，将巫妖拦截在主院之中。

巫妖被围在中间左冲右突，但这些黑衣人的武功明显不弱，巫妖被阻这一下，四周聚拢过来的人影更多了。

巫妖不敢恋战，使出的全是一击必中的杀招，只一会儿工夫，就有一大半的黑衣人倒了下去，将地上那准备随时放箭的弓箭手砸得东倒西歪，乱成一团。

就在激战正酣之际，一道沉稳的声音响起，围住巫妖的黑影齐齐暴退。巫妖在那一声“闪”响起时便明白这是要放箭，黑影一动，巫妖疾冲，瞬间让她冲出了那包围圈，利箭纷纷落在身后。

巫妖不敢回头，她认准一个方向拼命跑，眼见王府那高大的院墙近在咫尺，巫妖暗松了口气，管他是哪，先跑出去再说。

耳边擦过一只乌黑的箭，那箭去势快极，巫妖鬓边的一缕发丝被那箭风割断，随风飘飞。蒙面的黑巾也被割断，落了下去。

巫妖一摸耳边，奶奶的，幸好耳朵还在，不然岂不变成了一只耳！

身后又一道利箭紧追而来，箭划破空气，呼啸着直奔巫妖后心。

巫妖并不回头，手中的离别钩向后倒撩，“叮”的一声，箭尖碰到钩身，落在院墙内。巫妖执钩的手也被震得一麻，离别钩险些脱手。巫妖脚下不停，一鼓作气，脚尖点着院墙，飞出了陵王府。

巫妖也不管前面是通向哪里，只一味地跑，只要甩掉后面的追兵，她就能慢慢找到投宿的客栈。

身后的喊声越来越远，脚步声渐渐不见。夜色中，奔跑着的巫妖只听见自己那如雷般的心跳，有个声音反反复复的响在耳边，她是谁？

跑到脚步再也抬不起来，巫妖不得不停下来，环顾了下四周，陌生的地方，不知名的小巷。

巫妖靠在一处墙角，重重的喘息，那双眼睛却在黑暗里闪着光一直看向遥远的天空。

她的心仿佛已经不属于她，她的大脑也仿佛停止了转动，她似乎在沉思，又仿佛什么都没想，她只是静静的靠在那黑暗的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发呆，忘记了那惊心动魄的杀戮，忘记了那千钧一发的逃脱，忘记了那无休无止的追逐。她的眼前，不是黑暗，不是夜空，是那双如水般的望入她内心的明眸。

她，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