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恃强凌弱?原来闹剧(3/3)
儒的得意门生,心生仰慕,想到文祥或许认识,才央了他做中人,邀约先生一见,还望先生莫怪某唐突。”李霁和顿时受宠若惊:“世子言重了,若世子不弃,唤声霁和便是。”
贾文祥又说:“某离开宁海多年,常思念恩师,未知他老人家身子是否康健如常。”
“先生虽说已过仗朝之年,但身子甚是康健,日日早起,还能在院子里打上一套长拳。”
“如此甚好。”文祥便笑,又问:“早前仿佛听闻,恩师已将书院交给师兄打理,却不知何故来了锦阳?”
“不过是帮着师兄处理些书院杂务,某何德何能,如何能打理书院。”李霁和谦虚说道,他口中的师兄,指的是授业恩师的长子:“在下不才,求了先生数年,才得荐书一封,投往卫国公府为幕僚。”
贾文详闻言,微微有些疑惑。
南儒丁昌宿桃李天下,族中子弟更有杰出之辈,今年已是八十有三。早在数十年前,丁昌宿就不再亲自教导门生,唯有对李霁和,却是青眼有加。
若非李霁和有过人之处,一代大儒也不会亲自指点学术,可古怪的是,丁昌宿虽待李霁和不同常人,却不愿荐他入仕,以致李霁和已经年过二十,仍然还是白身。
于是一众门生皆笃信,恩师是想留李霁和继承衣钵。
可为何事隔多年,又突然许了李霁和入仕?
贾文祥虽说疑惑,只以为同窗师兄有难言之隐,也不好细问。
虞沨却说:“霁和师出名门,想要入仕大可不必如此周折,何故竟投往卫国公府甘居幕僚。”
自从辟除制废,唯有东宫、亲王方可自行选任佐吏,其余朝臣一律无权自选属官,故而为人幕僚者,想要入仕,只能依靠主家举荐,经吏部考核后方有机会。一些寒门学子,无家世为依,又无名师所荐,方才会选择走幕僚这条曲折的入仕之途,可是好比李霁和,他可是南儒丁昌宿的亲授弟子,大可不必走这么曲折的道路,只要一封荐书,卫国公必然会向朝廷举荐人才,或者投往亲王府,也可以直接为官,虽王府属官最高不过正五品长史,但若得亲王信重,最终入选六部或是中枢者也不是没有。
总之像李霁和这样的士子,无论走哪条路子,都不必屈身幕僚的。
李霁和浅浅一笑,似乎极为理解世子的疑惑:“某虽师出名门,不过是全靠恩师眷顾,虽然浅有才学,委实不敢自大,是否能入仕还看将来运数,之所以拜求卫国公门下,皆因为对卫国公心存敬佩,愿尽绵薄之力矣。”
他的意思,就是说并无入仕之心了,之所以甘作幕僚,那是因为卫国公人格魅力无敌,吸引他千里来投。
虞沨浅浅一笑,并没再问,却若有所思。
贾文祥却相信了李霁和的话:“卫国公忠直,又很有几分侠义之心,他府里幕僚尽管寒门出身,可若是有真才实学,不少都得了入仕的机会,比如那位林宗,从前正是卫国公的幕僚,眼下不也任职户科都给事中,虽说只是个七品,却是深获圣上信任的要职。世子或许不了解我这位师兄,我却是明白他的,以他之志向,必是想凭己之力入仕,不愿只靠恩师之名,要说来,也只有卫国公有这样的心胸和能力,师兄投在他门下,也是明智之举。”
不少幕僚,虽有真才实学,无奈主家并不愿举荐,一来幕僚一旦入仕,就脱了主家的约束,再难利用;二来当今朝局,金相与秦相之争越演越烈,以致不少寒士入仕艰难,纵使主家有心举荐,吏部也不会重视。
这也是因为世家与勋贵彼此拆台,互相打击,都不愿对方势大。
也唯有卫国公这样的重臣,深得圣上信重,自然成了金相与秦相争先拉拢的目标,他荐举之人,入仕的机会极大。
关于这些政事,贾文祥不过隐隐一提。
虞沨也好,李霁和也罢,也都没有往下深说。
三人品着香茗,渐渐把话题转到了经史清谈上,你来我往,颇多锦绣言辞,可见都是满腹经纶、学识不俗。
这边厢,苏涟越发地笑容可鞠,显然心里对贾文祥的满意程度再上一层楼。
旖景却甚是留意虞沨的言辞,心内也很是惊喜。
前世他卧病榻上,弱不经风,她更是不耐烦与他说话,或有交谈,尽是敷衍,完全不知他心中抱负,只知道他一笔书法极佳,画技也很是出众,他尤喜画竹,关睢苑里无论卧房书苑,壁上所悬之画作,皆为各异的青竹图。
那时她也想过,若世子不是多病之身,料其风采,应如青竹。
隔世再见,苍天有眼,让他早解体内余毒,再不似前世那般羸弱。
今日隔屏一闻,才知他胸中丘壑,诸多高于常人的见解。
这一世,他定当安乐无忧,一展抱负。
这一世,她当助他,以一生为报,补前世之愧。
玉指间的青花茶碗,碧汤清澈,映出旖景坚定而婉然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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