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1/2)
含泪送走桑清,武茗暄转回正厅刚要吩咐简芯备热汤伺候沐浴,便有陈禄来报,说御乾宫黄公公来了。
“这么夜了……”青浅诧异地嘟囔一声,偏头往武茗暄一瞧,“娘娘,该不会是皇上要召您侍寝吧?”
折腾半日,武茗暄的身子酸疼不堪,这么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一掌拍向青浅手臂,嗔怪道:“皇上的心思,也是能瞎猜的?碎嘴的丫头,还不快请!”
“哎!”青浅慌忙应声,偷笑着退了出去,很快便引了黄易廉入厅。
“奴才御乾宫督管太监黄易廉给慧妃娘娘请安,娘娘如意吉祥!”黄易廉拂尘一扫,恭敬下拜。
“黄公公快快请起。”武茗暄抬手虚扶,笑问,“这么夜了,可是有何事情?”
“皇上命奴才给娘娘送一盒凝露化瘀膏来。”黄易廉不到三十的年纪,脸皮竟是薄得很,赧然垂首之际,耳根已隐隐泛红,“皇上说了,娘娘身子娇弱,那晌子功夫,现下怕是难受。让娘娘用了凝露化瘀膏,好生歇息,明儿还得循例去长乐宫请安。”
翠袖忙不迭上前接下,奉给武茗暄。
“有劳黄公公,替本宫谢过皇上体恤。”武茗暄掀开盒盖瞅了一眼,瞧得黄易廉这般模样,心下有些好笑,但看他不卑不亢的态度,又暗暗点头,一个眼色过去,让青浅打了赏,好生送出。
沐浴更衣后,青浅、翠袖、锦禾照例伺候武茗暄上床躺下。看着柜上的凝露化瘀膏,武茗暄心下暗恼,皇上若真体恤,何苦把人折腾了个够呛,再送劳什子膏药来?可转念一想,左右也是好东西,便唤青浅取了过来,忍着羞恼,自行上药。
看武茗暄满面苦色,青浅红着脸上前,犹犹豫豫地进言:“娘娘,要不……要不把亵裤的裆绞了吧?明儿还要去请安,也免得您走动间,擦得难受啊!”
武茗暄一个怒目睇过去,青浅立马低头,不敢再言。
“啪嗒”一声,武茗暄忿然合上凝露化瘀膏的盒盖,无奈地看向青浅:“绞吧。”
一场小插曲过去,武茗暄阖目躺在床上,身体累极,可翻来覆去,却是久久不能入眠。辗转反侧间,滚滚思绪如潮汐涌来。
一直以来,或许因为桑清与她有着相似的不得已,又或许感动于桑清对睿扬哥哥的深情;故而,她对桑清不同于对旁人。但扪心自问,若是非得在武家与桑清之间做个选择,她定会选择武家。毕竟,武家是她长久的仰仗。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茗湘宫时,桑清会顶着遭受连坐的危险,站出来为她声辩。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即便是冰雕的心,也被桑清这赤诚的真情意给捂化了!武茗暄暗暗握拳,今日之后,便再不同了。桑清能为她如此,她亦然!
这厢心念一定,武茗暄又想起那位言辞刁钻的文婕妤,不知不觉就扬了唇角。文婕妤的嘴,确实招人厌。但从初见到现在,除第一次隐有挑拨之嫌外,文婕妤并未再做过任何对她不利之事,反而暗助不少。或许,她们也能成为朋友?至于颜才人……不管是因何帮忙开脱,她都该登门相谢。可空手上门总不太好,还是等一切妥当,再去不迟。
几番思绪轮转,武茗暄如猫儿般拱了拱身子,懒洋洋地拥住锦被,含笑睡去。
翌日,武茗暄照常早起,洗漱完毕,瞥见只有锦禾在侧,便悄声问:“你可知,浣花汤究竟是怎么个用法?”
“娘娘是想问浣花汤的药效时长吧?”锦禾似是早已料到武茗暄会作此问,闻言不惊不诧,捻取雀羽黛,沉稳地为她描眉,“浣花汤的避子效用能维持多久,端看原药份量。不过……”话音稍顿,透过铜镜看了看武茗暄,俯身低语,“据奴婢所知,娘娘喝的浣花汤,效用似乎是一月。”
“碗没留下,你都能知原药份量?”武茗暄略觉诧异,犹记得,当时她喝完汤药,殷嬷嬷就把碗收走了。
“宫里主子多,也不只娘娘一位得了太后‘赏赐’,奴婢是循例推算的。”锦禾撇了撇嘴,说着,已收好雀羽黛,“娘娘,如此可好?”
“嗯。”武茗暄随意一眼瞄过铜镜,垂眸稍作思索,转身看向锦禾,“孔雀池时,瑞昭仪见红,你可瞧见了?”
锦禾微微点头,忽似想起什么般,眸色一亮:“娘娘,瑞昭仪素来面色较常人更为青白,怕是患有阴寒体虚之症。”见武茗暄不解地看来,忙又接着说道,“阴寒体虚的女子,葵水来时,会腹痛。症结严重者,难以受孕;即便受孕,也稳不住胎!而且,此症不易根治,宫里主子若有此疾,大多不会上报。”
若真如锦禾所言,那一切都有了解释。怪不得瑞昭仪不敢奏报,若皇上知晓,必然失宠;若太后知晓,便会沦为弃子!武茗暄捏着细簪,正欲挑玫瑰脂膏点唇,听了锦禾的话,不自觉地攥紧细簪。眸光转过,她沉声问:“丁香果与你所说之症有何关系,可是能治?”
“丁香果?娘娘也懂药?”锦禾讶然看向武茗暄,见她摇头,便自顾解释道,“治此症有四、五种方子,但最简便的就是以母丁香碾末,用纱囊裹了,常年纳于脐中调养。只是,并非所有丁香果都是母丁香,也非所有母丁香都能作此用。”
“御花园北苑角落那棵丁香结的可是母丁香?”武茗暄快速问道。
“这……”锦禾咬唇低头,“娘娘,御花园不是奴婢能随意去的,这就实在不知了。”
武茗暄蹙眉想了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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