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唐郁德(2/2)
《离骚》,所以凡是唐家的子孙后代连同旁系名字里都会与里面的诗句有关,我渫芷兮,我母亲唐凊兰,分别就取自这两首诗句”。事实上当夜乃晨曦子最早踏进她这家店的时候,女老板就知道这个看起来过于美丽的女子一定不简单,再次上门果真给了她不少惊喜,从夜乃晨曦子亲口说出恩师的名讳,女老板差不多已经相信了她的身份,只是觉得夜乃晨曦子很独特,并不是美貌上的独特,而是那种清冷如月的凉薄让女老板萌生了试探一二的心思,这一试探确实让她感慨良多。
其实夜乃晨曦子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外公喜爱《离骚》的原因,世人都说“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古人有云:“离,别也;骚,愁也”,但是夜乃晨曦子知道外公喜欢《离骚》的缘由在于“濯淖污泥之中,蝉蜕于浊秽,以浮游尘埃之外,不获世之滋垢,嚼然泥而不滓者也。推此志也,虽与日月争光可也”。
外公相同的境遇不过是在20多年前,然而他最开始喜欢上《离骚》不乏就是因为踽踽独行中不被理解的感同身受。
这也可以从外公为其儿女子孙起名看出,夜乃晨曦子母亲一辈的女性都冠之以“凊”,凊有清冷之意,意在冰清玉洁,刘禹锡诗中的“凊风稍改叶”就写出了其姿态,又结合《离骚》中的诗句,也就有了母亲唐凊兰,大姨唐凊蕙,二姨唐凊茝,三姨唐凊荃。
而夜乃晨曦子母亲一辈的男性也只有舅舅唐凌衡一人,凌对凊。
反观夜乃晨曦子这一辈的孙辈和外孙辈,女性名字后面都以兮字终结,表姐方露兮,表妹秦媛兮和苏悦兮,男性则在名字中间加上一个“璟”字,譬如她的弟弟渫璟玮,表哥唐璟琌,表弟唐璟珷,小表弟秦璟玜。
就在夜乃晨曦子思绪翩跹的时候,她身后悬挂着《陋室铭》的字画突然间移动了,不容忽视的动静终于将她放空的神智拉了回来,一回头就看到原本还挂着字画的墙壁竟然裂开了一条缝隙,缝隙越扯越大,向两边敞开,变成了一个推拉的门。
夜乃晨曦子有些闪神,还不明白发生什么事的时候,就被冲上来的覃劭骅一把抱住并快速旋身,覃劭骅有些警惕地看着被打开的“墙壁”,将夜乃晨曦子稳稳地护在怀里,一副野狼护崽的模样,倒是让站在一旁的女老板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墙壁”完全裂开之后,才发现又是一间与书房布置无异的房间,檀木质地的圆桌和几个方凳整齐摆放其中,圆桌的边角花纹是镂空设计,上面有一套精致的瓷器,不远处有一架屏风,白纱的朦胧,印着几笔墨色的君子兰,简单而不失单调,屋内的摆设不多,显得有些空旷和幽寂,屏风后似乎有一个人影端坐在那,看不分明。
这时从覃劭骅怀里抬起头的夜乃晨曦子,嘴巴不停地开开合合,却始终发不出一个音节,她微微推开紧紧搂住她腰身的覃劭骅,脚步有些迟缓地往前走,快到屏风的时候,却停了下来,站立了许久,才慢慢开口。
“外公——”
屏风那头明显听到一声极细极细的叹息声,良久才说道:“芷兮,来了”。
声音醇厚,带着老人迟暮的亲切感。
屏风被推开的时候,就看到一位身上穿着一身唐装约莫60岁年纪的老人,岁月的痕迹已经在他的脸上刻下一道道历久弥新的细纹和斑点,但是丝毫不会折损老人身上与生俱来的儒雅,老人就是夜乃晨曦子苦苦寻找的外公唐郁德。
夜乃晨曦子明显从老人身上看出了以前不曾有过的沧桑,纵使举家搬迁、浮华逝去、家道中落,也不见老人身上有这种灰败,而此时老人的身上却有着读不懂的忧伤和愁绪,连带看着她的眼神也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蒙。
夜乃晨曦子有些不解地走近些,隐隐感觉外公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告诉她。
这时唐郁德从夜乃晨曦子身后看到覃劭骅,覃劭骅身上的气度和光华让老人眼睛一亮,就在一老一少眼神的较量之时,夜乃晨曦子赶紧将手挽着覃劭骅的手臂,向老人介绍道:“外公,这是我的丈夫覃劭骅”。
听到夜乃晨曦子郑重其事地向他介绍覃劭骅,老人不免又看了覃劭骅一眼,委实是能被他这个外孙女接受、亲近、并认可的人太少了,所以老人才会多花一些时间打量起覃劭骅来。
说完,夜乃晨曦子就转头朝覃劭骅使了个眼神,覃劭骅马上就领会其意,嘴角的唇线越发柔软,低沉清澈的声音蔓延开来。
“外公——”
看着两人的互动,老人不着痕迹地笑了,仿佛刚才的忧伤、落寞不复存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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