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大法螺(1/3)
“汝为何涕泪?”
观音菩萨的声音在空旷的大雄宝殿中,忽然响起。
悟虚站在点着两支小拇指粗细香烛的香案跟前,抬头望着观世音菩萨佛像,悲戚地答道,“菩萨以慈悲心,以**力,度化莲花池众生,不料其众生得寸进尺,人身已得,还求无漏,佛门道场,却只认作画地为牢,百年不到,便心有怨恨。及至菩萨以德报怨,今夜假借小僧之手,又送其一场造化。却不料,其众生,一朝得偿所愿,便自顾散去。菩萨慈悲布施,换来的却是不过几番合掌,几个响头!”
悟虚说完,又环顾昏暗四周,唏嘘不已。
原来,方才悟虚见药善等人,在那里哀痛不已,心中不忍,便依照观音菩萨传授给悟虚的破解法门,将法界佛堂中已经成型的壁画中的比丘比丘尼,布施出来,假托比丘比丘尼众相为莲花池众生说法诵经;这壁画及其中的比丘比丘尼,实则是悟虚好不容易形成的法界根基。如今悟虚法界佛堂中,右侧墙壁已经是一片空白。
而且,这还不算,悟虚以法界本源显化出来的众比丘比丘尼,在虚空为众人诵经说法,只是一个引子。观音菩萨后面,遍洒净瓶甘露,方才最后将莲花池众生彻底度化。
哪知,莲花池众生,随即四散而去,看样子,也不想着看护道场,更莫说再在寺中听闻手持佛法了..
待心中万般思潮稍微平息,悟虚上前问道,“方才度化莲花池众生,小僧这法界的本源损耗,比起来菩萨方才遍洒净瓶甘露,难及百分之一。小僧并不可惜法界本源损耗,可普陀道场,难道真的要小僧长久驻守看护?”
“方才汝不是心生怜悯,自愿担负看护道场之责,毅然损耗法界本源,将我之净瓶甘露,从无尽远之佛世界,接引至人世间,为莲花池众生再造人身么?”观音菩萨,站在悟虚上空。
悟虚,抬头望着似笑非笑的观音菩萨,老老实实地答道,“方才确实心中不忍,只想着助其一臂之力,可事后,见其众生又欢笑着自顾散去,自己反而还要担负如此大的因果,此刻小僧心中倒是有点后悔。”
观音菩萨叹道,“汝能够如此想,倒也算是菩萨心肠。事过之后,又有悔意,却也是人之常情。便如同方才散去的莲花池众生一般,当初郑重承诺,事后不久便生种种嗔恨。”
悟虚听闻观音菩萨,将自己与莲花池众生相类比,张了张嘴,却是无言以对,只得再次合掌叩拜,片刻,方才问道,“如此说来,在菩萨眼中,小僧也并不是那个真正‘能够听闻受持此经,乃至信受奉行’的有缘人?”之后,低下头,心中却是有些许莫名的沮丧和失望。
“悟虚——”上空忽然传来观音菩萨的声音。
观音菩萨极少直接称呼自己的法号,一般便是以汝相称,第一次叫自己悟虚,乃是问自己是否能否听闻手持那段经文之时,此刻却是第二次。
悟虚福至心灵,急忙又抬起头,只见观音菩萨,站在上空,法相庄严,左手结无畏印,右手持杨柳枝,对着自己,轻轻得一拂,便有一滴水珠,势若流星般朝着悟虚奔来。
悟虚不闪不避,那水珠闪着七彩光华,悟虚头上稍作盘旋,便直接飞入悟虚的曼陀法界,落在了佛堂佛龛上刚形成的完整佛像之上。
顿时,法界之中,弥漫着阵阵奇妙的药香。悟虚从灵魂深处生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安乐和喜悦,这种安乐和喜悦,传递到了肉身,便如同触电般的感觉。悟虚只感觉,肉身一瞬间似乎化为乌有,灵魂神识仿佛回到了娘胎一般,变得浑浑噩噩,懵懵懂懂起来。
隐约听得观音菩萨说道,“昔有降龙罗汉济公,酒肉穿肠过,但毕竟谨守色戒。如今汝不但酒肉不忌,而且破了色戒。我今施展**力大愿力,令汝法界本尊,不受肉身之累,永远清净无垢。”
待到悟虚“醒转”过来,只觉从神识到肉身,似乎有一种涣然一新的感觉,犹如醉酒之人,一朝酒醒梦回,方才知道周遭原来是如此这般,先前醉时所看所想原来是如此模糊和荒谬。
悟虚,心中喜悦,对观音菩萨叩拜道,“菩萨再造之恩,小僧难以报答万分之一。”稍作停顿,又说道,“小僧愿意,在宝陀观音寺——”
话还没说完,便听得一声,“且慢。”
悟虚心中正想着是答应在宝陀观音寺看护两百年还是五百年?耳边听得观音菩萨止住自己的话语,便不解地望着上方。
只见观音菩萨对着自己微笑道,“汝不必留在宝陀观音寺看护。”
悟虚更加疑惑,不禁出言问道,“菩萨这是为何?难道真的将小僧看作那莲花池众生一般不成?”
观音菩萨叹道,“悟虚,汝若是为报恩故,留在寺中,又与那些莲花池众生,有何分别呢?人世间,有俗话,恩怨有时了,情义无尽时。费尽心力报完恩,难免又有嗔恨。”
观音菩萨这几句话,却是直指本心,悟虚心默然。说老实话,要是在宝陀观音寺待上个几百年,自己说不定也会慢慢变得如同药善等人一般。
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如何应对。
却听得观音菩萨继续慈悲说道,“悟虚,汝方才问我,汝是否是有缘人。我今实言告汝,汝能够自己说出那段经文,又毅然为莲花池众生损耗法界本源,最后又深解意趣,涕泪悲泣。如何不是那个‘能够听闻受持此经,乃至信受奉行’的有缘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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