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千金结善缘 太平种恶果（二）(1/2)

闻言满堂俱寂，大人们面面相觑，不明白公主为什么特别询问起一个五品武散馆来。

独孤讳之平静离座，拱手行礼道：“末将在此，请公主吩咐。”

“我在宫中就曾听说，独孤将军武艺过人，于千军万马中如过无人之境，曾单枪匹马取敌将首级，威武不凡。”太平公主放下酒杯，脸颊带着绯红，笑靥夭夭，回头看着身边的上官婉儿道：“你掌管宫中制诰，有巾帼宰相之称，可也没有见过战场杀伐的将军威仪吧？！”“公主谬赞了，”上官婉儿皓首低垂，轻声道：“奴在深宫多年，见识浅薄，哪及公主万分之一啊。”

李令月笑了起来：“倘若如此，今日邀你出宫便不能白来一趟。独孤将军，前朝有位公孙大娘，挥剑起舞惊为天人，今日可否请你为我们舞剑助兴？也好让上官姑娘开开眼界！”

“既然是公主意愿，末将得令便是。”独孤讳之抱拳示意，接过仆从捧来的佩剑，哗的一声抽出剑来！

这柄长剑，乃是跟随他沙场征战多年的佩剑，通体如坚冰流水般寒光熠熠，还未曾挥舞，就让座中许多文官暗自胆颤。乐工以重锤击鼓，低沉的鼓声响起，独孤讳之稳端架势，利刃起舞如行云流水，只见他飞快的变换步法，长剑飘忽舞成一团白气，剑尖所直激起风声嗖嗖，随着战鼓轰鸣越演越烈！...

鼓声停歇的时候，他猿臂前倾，白刃的尖端正对着前排落座的张光辅。有一瞬间，宰辅大人感受到了一股暴烈迅猛的杀气，如从头到脚浇下盆冰水...可这感觉转瞬即逝，让他误以为错觉，连忙站起身来，高声喝彩：“好！——”

“果然如飞将军在世，好个威武儿郎啊。”太平公主笑着夸赞道，马上引起了满座官员们的附和。上官婉儿没有说话，但她看着独孤讳之的眼神却多了几分异样，这个身形高大结实的男人，与她经常见到文弱、风雅的男子有所不同，却又与那寻常粗莽豪爽的将军亦不相同，他的眉目坚毅俊美，强壮却不蛮横，举止不亢不卑，伟岸凛然...

太平公主在旁观察她的神情，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举起手中的酒杯让婢女斟满，朗声道：“有如此将军拱卫，助我社稷万年永固！来，奏乐起舞，今日诸位要不醉不归！......”

隆庆坊歌舞升平的时候，绮罗在永泰公主府的厢房中正如受刑般煎熬。

“你的五官如此端庄，黛眉不宜过浓，不然反而会抢了眼眸的风头！”瑞朱将涂脂抹粉的家当全部搬出来，琳琅满目摆了一桌子。绮罗坐在矮凳上哭笑不得：“我身上鞭伤已经敷好药了，为何还要妆扮起来？...”“明明生的花容月貌，却跟男子扮邋里邋遢，完全是辜负爹娘给的一副好皮囊！公主，您说是不是？！”小瑞朱玩得正开心，哪肯罢休，回头对一旁喝茶看热闹的永泰公主道。

李仙惠强忍住笑，放下茶杯：“我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瑞朱怕是闷了，你陪她玩闹一下，若是害怕商团那边怪罪，一会我差人送你回去。”“岂敢劳烦公主...”绮罗心里叫苦，却只好乖乖坐在那，任由瑞朱为自己敷铅粉、贴花钿...她偷眼打量着永泰公主，这位千金虽然不及同父异母的兄长李重俊那般俊美无双，可也算是一个清丽佳人，特别是她眉目中那抹温顺柔情的神气，特别讨人喜欢。

“瑞朱经常拿回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原来都是购自木氏商团啊。”李仙惠也在细细打量绮罗，对这个年纪相仿，却不同于一般弱质女流的姑娘充满好奇：“以后有什么新货物送到，你自己拿到我府上即可，顺便再跟我们讲一讲西域见闻，刚才听你说的真是有趣。”“这是公主抬举，奴自当从命！”绮罗心头一喜，能够与这样权贵之家的女子交往，就能够让她更有机会接触到上层阶级：“这次从西域带回来许多胭脂香粉、首饰玩具，全都是上等的货色，赶明我就送到公主府上来...”

李仙惠摆摆手，微笑道：“并不着急，你先要养好了伤，才能到处走动啊。可怜你一个女孩子，就算冲撞了官驾，又是谁这么狠心把你打成这样...”“公主，那是朝廷新晋的游骑将军！”瑞朱连忙道，偏着小脑袋想了想：“叫做...叫做...”

两个女人竖起耳朵等她说出名号来，小姑娘却一跺脚，满脸懊恼：“是个好长的名字，忘记了！只记得似乎是鲜卑姓氏...但是这个人最近在坊间传言很多啊，说是他在北方打了很多胜仗，圣上召他进京就是要委以重任呢！”“朝堂上的事情，我可没有心思去想...”李仙惠露出不耐烦的神情，站起身走到绮罗面前，细细端详：“瑞朱果然没说错，好一个窈窕淑女啊。”

敷好创药，绮罗便在瑞朱的强烈要求下换上一身水红色的回鹘装，窄袖宽服，精致的小翻领和宽幅袖口均镶有金丝银线绣成的织金锦花边；长发挽成锥形的回鹘髻，脚上穿着翘头软绣鞋。这样一打扮，更是位肌肤赛雪、娇艳秀美、顾盼生情的美娇娘了。

旁人看着赏心悦目，绮罗却浑身不自在，像是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孩子，坐立不安，铜镜中倒影的那张妆容精致的面孔，又让她想起了母亲蔡夫人，心下更是难过，连忙站起身来：“奴为婢子，却穿戴公主的衣物，实在是罪过...”“这又不是什么官服，只是寻常服饰，难得与你这样般配，就全都送给你了。”永泰公主笑盈盈的拉起她的手，让她转个身好好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