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大结局(1/2)

“铁心……姐……”望着那张俏美的熟悉脸庞，千破呆住了，惊喜叠加，竟一时不知所措，失去了往常的冷静和威严。她紧紧地握紧了凌铁心的手，心中万分激动，“铁心姐，太好了，你没有死，你还好好地活着！”

“是啊，你铁心姐我福大命大嘛！”凌铁心笑道，“怎么样，要不要再和姐姐畅饮一番！”

“……”千破并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好姐姐，大量的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涌出，而胸襟已经是一片刺眼的血红。她握着的不过是凌铁心的假手，而凌铁心真正的手是从怀中伸出来的，握着把锋利的匕首，准而狠地刺入了她六道门上主千破的心脏。

“对不起啊，我的妹妹，我们只能来世再做好姐妹了！这一世，我必须为兄长报仇，为江湖为朝廷除了你，除了六道门！”

她在死前，听到凌铁心这般狠厉而绝决的说。

是的，应着江湖朝廷的心愿，她死了。

她以为死了便就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觉不到。但她错了，她看到了遨游以及六道门的弟子疯狂地向凌铁心和江慕容杀去，结果却瞬间被凌铁心从背后抽出的剑以一招全部斩杀。她认得，那一招是鬼神怨。是的，凌铁心杀了她，成为了千破剑的主人。而凌铁心手中的那把剑正是她的父亲亲手交给她的魔剑千破。凌铁心用黑布包裹了她，竟让她没有认出来。

“凌铁心，我的女将军，成全你的心愿，用你的力量和千破剑，助寡人灭了六道门！”江慕蓉站在血尸旁，傲然命令道。

她突然想起了那天和凌铁心大谈江湖道义时的谈话。

“铁心姐。若让你得到了千破剑，你将用它来做什么？”

“我当然是要用它来为江湖除害，首先灭了六道门！”

“那么你呢？残若，你若得到了千破，你用它做什么？”

“我……啊……我想把它扔掉，扔得远远的，任何人都将再寻不到它。”

她漂浮在血色的黄昏下，像个观世者，俯视着地上发生的一切。

无数的官兵从四面八方涌了上来，杀进了她曾拥有的六道门。惨叫声。喊杀的呐喊声，充斥在这天地之间。血尸残体，铺成了一道通向六道的路。这儿已然成了人间炼狱。

她不由地想起小时候父亲在古墓中给她讲的故事。那时年少的父亲望着自己的门派无端地被江湖门派杀得遍地横尸、灭得片甲不留的悲痛心情。她现在大概有所理解了。心……真的很痛，父亲留给她的东西，就这样被灭了！

““孩子，要记住这份无比仇恨的心意啊！对待任何人都要抱着这份仇恨之心，杀人时也千万不能心慈手软。要狠厉干脆！这样才能保护六道门，保护你自己啊！”父亲临死前的教导嘱咐还萦绕在耳畔，可她没有听，一再地对敌人仁慈，终究让她失去了所有。

江慕蓉踏着血路抱起了她那才刚出生正撕心裂肺地嚎哭着的孩子，高高举起。大声宣布道：“从今天起，这个孩子就叫千破，寡人的儿子。未来的皇帝！”

她再也看不下去了，抹了眼角的泪痕，转过身。她再度看到了那个一再想要渡化她的老神仙。智者站在虚无之中，眯着眼睛，微笑。“孩子，跟我走吧。我将带你走入佛道，让你忘却一切烦恼，远离这尘世之苦。”

她摇了摇头，苦笑，“您就是当初给我爷爷千破剑的魔吧？只是现在成了智者大佛，便想来为您过去犯下的罪弥补吗？是您给了我们诅咒，让死去的爷爷被困在魔剑的炼狱中三百年，直到父亲去代替。只有新的灵魂去代替，原本困在魔剑里的灵魂才能脱离魔剑得以转生。当年爹要我杀了他，便是要救出剑中受苦的爷爷魂魄。如今，该是我去替换爹了。”是的，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听说可以脱离苦海就拼命奔向智者的小女孩了，她已经懂得了什么孝，什么是坚忍，什么是她所要担负的责任。

该是让父亲从魔剑的炼狱里离开转入轮回了，而她将代替父亲，永远被困在魔剑里。只是，她这个害六道门被灭的女儿该以何面目去见自己的父亲呢？

智者摇了摇头，叹着气凭空消失了。他这次是真的要离开，去那九天之上了。

智者刚离开，她便看到了那个从小到大一直陪伴着她的少年。

千破，不，残若冲遨游笑了笑，不语。

遨游却跪了下来，坚定地道：“无论生死，属下要永远陪着少主。如果少主怕见到上主后因六道门被灭而被上主惩罚，遨游会陪着您，一起接受上主的惩罚。”

残若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个少年以及这世上的人都还不知道千破剑中有着炼狱的事吧。不过，遨游不知道也好，否则一定要闹着陪她一起去魔剑中受苦。“遨游，你先去吧，我有些事要办，办完便会去找你。”她缓缓微笑道。

遨游点了头，站了起来，“少主，遨游在轮回中等着您，一直等着您！”

残若笑着点了头，转身飘然离去。

不知为什么，遨游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雪中快乐奔跑的小女孩身影。漫天晶莹的雪花，还有那动听悦耳如铃声般的笑声。

“呐，大哥哥，好美啊，这些雪好美好美啊，是不是？”

那是一切的开始！

尾声“那么你呢？残若，你若得到了千破，你用它来做什么？”

“我……啊……我想把它扔掉，扔得远远的，任何人都再也寻不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