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节 地铁候车大厅(1/2)
原来隧道里光线暗淡,人又缺氧,脑子里昏昏沉沉,加上运动速度过快,视力便快速下降,眼力所及不过数米。??没有料到前方的路突然断掉,形成一道一米多高的高坎,待跑到近前在发现,想收脚却又来不及,竟然晃晃悠悠地倒了下去。幸好她反应较快,努力维持身体平衡,双脚落地,尽管如此,她也吓得花容失色。
我跳下高坎,所站立的地方已经与铁轨一般高。??蹲在地上,握着自己的右脚踝,不住**。我俯身到近处,看见她的脚踝有一些红肿,知道是刚才猛然着地扭伤了。
“怎么样?能坚持吗?”我急切地问。我们不能有丝毫的耽搁。
她双手用劲捏着脚踝,愁眉苦脸地望向我,摇了摇头。
“列车就要来了?”我看了看隧道深处。
“我动不了!”她不无抱歉地说。
我看见前方三十米的位置还有一处高台,爬上高台才能继续走一段路。如果我抱着她定然走不快,可能连那个高台都上不去。只有等她脚上的疼痛减轻,我们才能继续向循礼门站台出发。我转头看见身后断掉的路基下漆黑一团,大可容下两人的身躯。
呜——
时间飞逝,就这样稍一耽搁,就过了一分多钟,一辆列车从右首的深洞里呼啸而来,咕隆咕隆的铁轮声越来越响,两道强光柱从阴暗的隧洞里转了一个弯,向我们蹲身的地方射来。我迅速地将两手插入??腋下,提起她,一步躲进路基下的黑洞里。
整个隧道里都充塞着列车铁轮与铁轨交击的声音,而且那声音在圆形隧洞里来回穿梭撞击,又引起巨大的回音,震得人头皮发麻,目眦耳裂。我赶紧伸出双手捂在??的耳朵上。??也用双手紧捂着我的双耳。即便是这样,列车从我们跟前驶过时,也仍然令我们有摧肝裂胆的感觉。
列车很长,有八节车厢,与我们的藏身之处,近在咫尺,触手可及,响动极大,刮起的旋风几乎将我们的衣衫完全翻转过来。
列车里的灯光很明亮,忽明忽暗地投射到我们的面庞上。我们能清楚地看见坐在车厢两边长椅上的乘客的后脑勺,还能看见拉着车厢顶部的扶手、慵懒地站立着的乘客的上半身。
有一位乘客目光定定的望着我们这边,将我吓得往后一缩。
??却冲我摇头,示意车厢中的乘客看不见我们。我蓦然明白过来,那车中很明亮,而我们处在一团黑暗中,车中人自然看不见我们。
但是,在列车车头驶经路基下的黑洞那一瞬间,车头灯柱的光芒从我们身上一扫而过,我看见列车驾驶员不经意地向我们藏身的地方瞥了一眼,脸上突然闪现出惊异的神色。在他手握操纵杆驶离我的视线的一刹那,我隐约看见他手上有所动作,好像是拿起了操作台上的对讲机。
前方的绿灯又变成了红灯,列车的尾部喷着一股白烟,逶迤消失在隧道深处。
“现在能走了吗?”我弯腰出洞,焦急地问??。隧道深处红光闪烁,一如地底怪兽的眼睛。
她娇躯半蹲,双手扶腰,一歪一扭地走出洞来,拧着嘴角说,“可以走,但是跑不到那么快,怎么办?”我知道她的意思是指不可能像学校百米冲刺那么快。
“你再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到前面去看看,车站出口应该不远了。”
她听了我的话,重又坐到路基下的黑洞里。
我计算了一下,最近的这一列地铁刚过去十几秒钟,距离下一趟地铁到来还有二分多钟,足够我跑四五百米,从这里到循礼门车站应该不会超过二百米,这点时间够我跑个来回。
我心里想着,脚下却已飞快地跑起来,迈出一二十步后,飞身跃上路基高台,就是那条只有三十公分左右宽的水泥小路。沿着这条小路,跑过两条弯道,我的背部开始渗出热汗。地道里的空气不流动,凝滞而沉闷,身上的汗珠子挥发得很慢,附在皮肤上,粘粘的,很是难受。但我顾不上这么多,仍然飞奔向前,脚下的路又突然断掉了,在看不见的地方隐隐有几级台阶。我纵身跳下又跃起,跑了十来步,看见前方是一个站台,有一块高达二米的玻璃门挡着去路。
我快步跑到玻璃门前,蹲下身去,以减小自己的目标。
门那边站立着很多候车的乘客。他们并没有向我的方向张望。
我侧身贴着墙壁,手掌向前轻推玻璃板。那门纹丝不动。
我又加大一些力量,那玻璃板吱吱地响了两声,仍然紧锁不开。
我缩回手,仔细观察门内的人,发现至少有五六个身穿地铁公司工作服、斜肩挂着引导员黄色绶带的的年轻女子立在候车厅内。如果??站在玻璃门边,那些年轻女子一定可以看见她,可以请来隧道管理员打开玻璃门,将她解救出去。
拿定主意后,我起身沿墙根往来路飞奔。我跳下高台,隐身于??身侧时,一辆列车刚好驶来。我们复又捂紧双耳。待列车飞驰而过,我便扶着她走出黑洞,爬上高台,快速向站台方向移动。
初时,她踮着脚尖,一瘸一拐,动作稍慢。我几乎担心她会中途停下来,没想到拐过第一道弯后,她的步子越迈越大,到得后来,竟然健步如飞,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我们一前一后来到玻璃门后。她一手扶门,一手叉在腰肢上,喘了两口气,开始用手敲门。我则闪到墙壁与玻璃门框之间的暗角里。门框上有一道指头宽的缝隙,我可以从那里看见候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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