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恃宠生娇(3)(1/2)
坤泰湖边,森森树影遮住了浑淡的月光,将银兰宫沉入深深的黑暗中。
高大的宫门,在暗影中仿佛一个深深的幽洞。拓跋语举目观望,想到贺兰夫人以清幽为名,让宇文盛希在这出了名的鬼宫中抄经,不由的叹了口气。但想到倔强的宇文盛希惊恐的样子,他又忍不住轻轻一笑。
轻步翻进宫墙,看到空荡荡的林苑,败落的廊檐空窗,除了阵阵阴风,只剩一片寂静,贺兰夫人遣走了所有下人,看来真的是想让传说中的鬼怪跑出来,吓死这个不入眼的儿媳。
拓跋语隐在暗影中,一直走到了宫院深处,才看到了一扇亮着灯的窗。
一阵寒风吹过,就连拓跋语也觉得阴气逼人,走到屋前,没有进门,悄悄戳破一处窗纸,一盏暗暗的青灯印入了拓跋语的眼帘。寻着灯往下望,拓跋语没能看到宇文盛希惊恐的样子,此时的她俯首案前,默默抄经。
静谥之中木门突然“咯吱”一响,宇文盛希透过纱帘,看到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对黑影淡淡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我?”拓跋语本想吓吓她,可一进门就被识破了。
宇文盛希收回目光,淡淡道:“在这宫中,会来看我的,恐怕只有你了吧。”
拓跋语走到她案前,又抬头看了看阴冷空旷的宫房,顾意吓她:“银兰宫一向是幽禁失宠妃子的冷宫,这里不知死了多少不甘的冤魂,你就不害怕吗?”
宇文盛希磨墨,目光专注的看着砚台道:“我抄的是《金刚经》,试问有哪个鬼神敢来冒犯此经?”
拓跋语伸手拈住朱沙墨条:“我来帮你磨墨吧。”
宇文盛希缩回了手,叹道:“殿下磨的墨,盛希哪敢用,殿下还是请回吧。”
拓跋语坐了下来,磨着墨问宇文盛希:“还在为玉楠的事生气?”
宇文盛希只是无奈笑道:“我有什么资格生气,我是你的什么人?”
烛光暗影中,拓跋语面色笃定的说:“你是我最爱的人。”
宇文盛希眼睛不禁泛红,含着泪道:“玉楠才是你最爱的人。”
拓跋语将手覆在《金刚经》上,沉沉道:“我以此经起誓,此生我只爱宇文盛希一人,若违背誓言,天诛地灭。”
宇文盛希握着笔的手不禁颤抖,沾满朱沙墨的笔尖,落在了洁白的纸上,一片嫣红漫延而去。
拓跋语握住宇文盛希的手:“我们一起抄经吧。”
清泪划过宇文盛希的脸,她缩回了手,深吸一口气道:“抄经需宁神静气,你还是回去吧。”
拓跋语放下笔,为宇文盛希收起被墨浸染的纸,为她工整地铺上一张新纸道:“我只静静陪着你,为你铺纸磨墨。”
幽幽青灯下,宇文盛希专心行笔,拓跋语就在一旁静看,她每抄完一张纸,他就为她收好,续而又铺上一张。也不知过了多久,宇文盛希两眼发花,不得不停下,靠到椅背上闭眼静养。
“你长得像你父亲。”一旁的拓跋语对她说。
“你又没见过我父亲,你怎么知道我长得像他?”
拓跋语端详着她道:“他是我坐下将军,我怎么会没见过他。”
提到父亲,宇文盛希来了精神,慢慢坐起道:“在我心目中,我父亲是这世上最英俊潇洒的男人。”
拓跋语坐不住了,忙问:“那我呢?”
宇文盛希看着他轻轻一笑,却不答他。
“我虽不知道我在你心中有多重,但我知道你定不会喜欢拓跋焘。”
宇文盛希收住了笑,叹道:“日久总会有情的。”
拓跋语却摇头道:“你不觉得你们去东宫的事很蹊跷吗?他明明知道我爱去亭中看景,也知道近日玉楠被独孤琪琪整治,我不得不出面调和,所以他顾意安排你看到了那一幕。”
宇文盛希一脸不相信:“胡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拓跋语拿起墨条,磨着墨道:“他是个聪明人,你爱不爱他,他比谁都清楚,他这个人,最爱的就是不动声色。”
宇文盛希瞪他道:“不要说他的坏话。”
拓跋语放下墨条:“你也是个聪明人,他是个怎样的人,相信你也清楚。”
拓跋语的话又一次扰乱了宇文盛希的心,她呆呆看着青灯道:“不管他是怎样的人,他都对我恩重如山,我现在只能等,等他看清我,厌恶我,再不然就等到我年老色衰,被他遗弃。那时我就可以离开这京城了,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报达。”
拓跋语拉住宇文盛希的手,急切地问:“那我呢?”
宇文盛希回望眼前人,又一次泪凝于睫:“你做你的太子,将来**佳丽三千,我只是个过客。”
拓跋语伸手将宇文盛希揽入怀中,狠狠的对她道:“你这个绝情的家伙!”
宇文盛希避过他神采四射的眼睛,眼泪秫秫而落,却不再语。
沉默如墨迹漫延,拓跋语依旧为她铺纸磨墨,直到宫外传来四更的更声。
“我去上朝了。”拓跋语磨了整整一砚墨放着,临起身又对宇文盛希说:“一夜未眠,你还是休息休息吧。”
宇文盛希收起笔,点了点头,想了想又说:“盛希在这很好,明夜你就不用来了。”
拓跋语没有答她,转身走出了房门。
第二日夜幕降临时,宇文盛希燃起青灯,不由得转头看了看屋门。
拓跋语起誓时的认真神情,整天都在她心中萦绕,自己说了那么绝情的话,他定是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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