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捻子(2/2)

“捻军的骑兵基本上不是用来作战的，而是配属于步兵，意在减少步兵数量，从总体上提高队伍的快速行军能力，所以在行进时会常常看见骑着骡驴的士兵，等进入战场后再下来实施步战，这样既提高了捻军的快速打击能力，同时也提高了捻军的整体作战水平。”

“原来如此！”黄孛轻轻地点了点头，“马前辈请上车，我们边赶路边谈，我还有许多疑问想请教前辈。”

“公子请！”

于是大家都上了马车，重新踏上回家的路程。

只有大熊死活不愿意再坐车，也许身材太高的缘故坐着不舒服，扛着一杆不知又从哪里捡来的破铁枪徒步随行。

“谁还有吃的？”黄孛问大家。

“我这里还有点。”马立山说着从后背摘下一个包袱，解开系带从中拿出三个黑乎乎的饼子递给黄孛。黄孛接过来也没好意思问是什么做的，转手递给大熊两块，剩下的又还给了马立山。

“公子怎么不吃啊？是嫌弃这饼子黑吗？这饼子可是用荞麦参杂野菜做的，味道很好，一点也不脏！”

“马前辈别误会，我不是嫌脏，是我不饿，”黄孛赶紧解释道：“我这位兄弟大熊太能吃了，好像从来就没吃饱过。”

“呵呵！这饼子真香！”大熊傻呵呵地接话道。

马立山微笑着瞅着大熊说道：“你这位兄弟真是性情中人，看他步伐沉稳功底颇深，不知师承何人？”

没等黄孛回话车厢里传出黄丽娟甜甜的声音：“跟他爹学的。”也许知道自己的弟弟有些失忆赶紧帮其解围。

黄孛也马上叉开话题问道：“马前辈，我想请教你一些问题？”

“公子，请讲！”

“刚才前辈说我父亲生前曾经救过你的命，到底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了，那还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清廷规定一个地区只能销售本地区的食盐，长芦盐区（渤海湾）与我们盐区紧挨着，但是长芦盐不仅比淮盐味鲜，而且盐价只有淮盐的半价，因而皖豫交界一带贩运私盐的活动非常活跃。我们总旗主张乐行当时就是从事贩运私盐的行当，因为仗义很快当起了包运私盐的盐趟主。记得那一年秋天，跟这个时节差不多，张旗主带着龚得、张德才、刘铭传、司马永和我在返回途中被凤阳府官军截获，我们人单势薄根本无力反抗就被官府全部抓进大牢。当时的凤阳府归徽宁池太广道管辖，你父亲正是其下属盐运的同知，具体掌管各地私盐案件。你知道贩运私盐就是死罪，就在我们等死之时尊翁黄大人意外地释放了我们，每人只杖打二十。事后才知道他老人家找了个罪大恶极的凶犯顶替了我们才使我们免了灭顶之灾，尊翁也因此被上司责罚离职回家……”说到这马立山不胜唏嘘，“嗨，你爹是个大善人啊！后来我们几次去你家都被尊翁怒斥而回，这个恩情便默默地隐藏在我们心底不知何时回报。几年后我们才听说尊翁已病逝，这也是张旗主起事后凡是路过六安都避开黄家大院绕道而去的真正原因。”

噢，黄家大院没有被骚扰是因为这个！

“马前辈，你刚才提过刘铭传这个人，他贩卖过私盐？你和他共过事？那他现在做什么你知道吗？”黄孛迫不及待地问道。

“你说的是刘大麻子？”

这大名鼎鼎的刘铭传还有这么个外号！黄孛感觉很新奇赶紧点头。

“刘铭传儿时患过天花，大家习惯了这么称呼，因为他在家里排行老六，也叫刘六麻子，怎么，公子和刘大麻子相识？”

“小时候听家严说过，有一点印象。”黄孛搪塞道。

“当初老乐邀请他入捻，也许嫌我们捻子规模小没答应，说要去南方参加太平军，可后来听说他投靠了李鸿章的淮军，具体消息我也不太清楚。”

“我不嫌捻子小，我要加入捻子为父母报仇！”不知何时皮绠从车厢里钻出来插话道。

“小屁孩，等你毛长齐了再说吧！嘿嘿……”黄孛笑道。

“公子说的对，你现在还小，跟少爷多学些本领，光有武功是不行的，还得识文断字，那长大才能为你父母报仇。”

“嗯！”皮绠懂事似的点了点头。

①（金寨方言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