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寻找附加值(1/2)
那日武士彟来沧浪亭找萧铣汇报过了他名下产业如今这几年的经营拓展情况之后,萧铣心中着实感到欣慰满足,对武士彟的生财能耐也是更加高看了一眼。
三月间,随着武士彟又忙着跑一趟闽地接船,萧铣自己手头的事情处置差不多空下来后,便抽时间去杭州巡视了一番,见了如今在杭州当通守的老下属陆鸿鸣,以及自己从黑户身份提拔起来的心腹、钱塘县尉沈法兴,一来是叙旧,二来是亲眼视察一下自己的产业,果然一切都进展顺利,完全如武士彟汇报的那样。
数千顷的桑林茶园,都进入了可以每年满负荷采收的成熟期,而朝廷的免税期还有好几年,这种场景光想想就如同是直接用漏斗往里量银子铜钱一般。如今正是春蚕春茶采收的季节,封地内到处都是一派丰收的喜悦景象。而且似乎这些当初吸引来的流民当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和沈法兴那般早年的黑户,颇有组织,让管理的人少费了不少心思。
现场视察唯一让萧铣觉得吃紧的地方,便是人手劳力的不足,以至于产出大多还是只能按照初级产品售卖,在如今天下徭役盛行、劳动力短缺的年代,着实少了一大块深加工的附加产值。
这事儿,当然只能问如今负责打理封地的沈法兴了。
“沈县尉,如今这些年,咱这里贩售出去的丝茶等物中,形式主要还是生丝和炒茶么?绸缎占的比例有多少?”
沈法兴虽然是吴兴沈氏,也算望族出身,不过他自己早年是粗人武夫,父兄都是跟着当年江南起义的将校,加上常年以黑户身份躲藏得久了,故而如今虽然做了匈,说话还是匪气比较重,见萧铣过问,忙不迭便杀头抹脖子一般拍胸脯:
“主公说的不假,咱如今每年出产生丝数百万斤,确实只有不到两成、约摸十几万匹织成绸缎出货的。不过这事儿武先生也是殚精竭虑了,怨不得咱。着实是咱这里人手不够用没办法,区区六千多户民户,算上可以纺织的女人,一共不过两万多劳力,光是培土育树采桑等,就要用掉多少人手?实在是没那么多人做织绸的功夫活儿。”
萧铣知道这是实情,当然不会追究,只是沉吟着说:“这事儿倒是某自己疏忽了,也怪不得如今这么大的家业,拢共下来一年才两百万贯的利。当初开皇、仁寿年间,大规模出生丝是对的,因为北方徭役轻,劳力富余,有的是买丝织绸的世家,生丝自然价高。如今天下徭役如此繁杂,民间并无劳力富余,再出生丝,哪有人来织绸?时移则事异啊,却是要想些法子改善。”
沈法兴痛苦地挠挠头,实在是想不出折:“沈某是粗人,不懂那些技巧花活的道理。这要是防着人偷奸耍滑不交租或是作奸犯科贪墨损耗,咱都好说,这事儿却是哪里来的头绪?唉,要说武先生也是精明得够了,这两年遇到人力不够时,已经想方设法,比如主公在吴兴长兴县的封地理,因为西苕溪水位落差大、水头稍微高一些,武先生这几年便让人广造水车磨坊,帮着收成上来的民户碾米磨面,一年也好省下每家每户十几天工日,也免得卖粮的时候直接卖价贱的谷子。种了豆的,也多用水车榨豆油。可是缫丝织布这些活儿,实在是没法子省人力了。”
萧铣一听,也被启发了不少,饶有兴趣地追问:“你是说武士彟还让人造了很多水车碾米榨油?钱塘县这儿的封地里怎么没见?”
“钱塘这边很少,西溪河水流太缓,冲不动的,也就南苕溪上略微有几座。湖州长兴那边,武先生说是天目山里流出来的河水,居高临下冲力大,所以才能多建。”
“不错,想法倒是对了。有这个想法,便可以改良。第一便是在要集中修水车的河岸边筑堤防,好在局部位置抬高水头,便于集中造水车——某听说蜀地的都江堰,便是如此做的,蜀人工商多受其利。至于这些水力能不能拓展一些用途,也不是不能想办法。”
……
萧铣在杭州滞留了十几天,召集了一群当初他从将作监里各种手腕挖角出来的能工巧匠,把自己整理的思路说了一下,加上材料都是常年齐备的。十几日后,两样颇有价值的新东西便出炉了。试机的场地,放在了封地中南苕溪边的一座大水车坊里头。
几十个沈法兴挑出来的可靠民户家少女被叫到一起,试用萧铣弄出来的新玩意儿。这些少女都是当初沈法兴一起在天目山里躲避的黑户后人,没见过大世面,听说萧铣是当朝驸马,还是当年老主公萧岩的孙子时,这些少女差点儿没吓得软倒在地。
一群少女中,为首的那个名叫沈落雁,今年十五岁,是沈法兴的女儿。她当然平时都不会有多少时间浪费在针线女红上面了,不过缫丝织绸会肯定还是会的,相比于纺织,沈落雁更喜欢江南女儿的本色,跟着父亲跑跑船出出远门,身上衣着也都是干净利落的水着打扮。今天本着女人和女人沟通起来比较方便的考虑,才让她过来带个队指挥一下那些试机的少女。
一个负责动手营造这几台器械的老木匠,慈祥地诉说了一下沈落雁面前的这台缫丝机器的用法,随后便让她们做好准备,表示即将把水车轮与机器之间的变速链轮套起来,开动机器了。机器看上去颇为高大,足有寻常缫丝机好几倍大小,上面的锭子数量密密麻麻,需要牵伸的茧巢也相应多了许多倍。
沈落雁听了一遍,便听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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