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久旱逢甘霖(2/3)
有凌汛前的枯水期,这也是没办法的。然而就是这么一条河流的存在,让东城一直没有成为突厥人攻打的方向,相对来说比较太平。因为河岸距离城墙太近,如果想从南北两侧迂回到东城正面的话,在迂回过程中突厥骑兵就会遭受城头弓弩手的近距离攒射;而如果不选择提前渡河后迂回、而是在东城直接渡过桑干河支流攻城的话。又存在桑干河支流比寻常人工挖掘护城河宽深数倍的麻烦,吃力不讨好。正是这个不尴不尬的原因,综合导致了这一地带成了攻守双方都不看重的所在。
杨广只是想找个地方走走。鼓舞一下士气,并不是真的想身处险境。所以虞世基的建议他很干脆地采纳了。
然而君臣到了城头,入目都是伤病满眼,无论伤势轻重,只要能上得了城头的,见到御驾过来自然要纷纷忍住伤痛行大礼,看的杨广皱眉不已。虞世基预想要给杨广的好心情,自然是荡然无存。不过这个问题其实想想也明白——既然东城是突厥人攻打最不积极的方向,那么前面两个月的守城战中负伤的士兵自然大多会被调到这个相对不激烈的战场来驻扎。以获取喘息之机。
杨广看着心中哀叹,却不好表露出来;不一会儿就赶上了士卒开饭的时辰,城楼内一些大锅架着,开始让士卒分批领取饭食——哪怕是和平年代,普通贫民一天吃两顿也是主流情况,军中战斗激烈的日子虽然有加餐,但是考虑到如今雁门郡被围两个月只有消耗没有进项的军粮情况,显然能吃两顿就是不错的了。早餐被放在辰时末刻,也就是后世上午九到十点左右,第二顿则放在申时。也就是下午三四点左右,然后到入睡为止都不会再有食物了。
杨广不好凑上去,但是走进城楼高出。居高临下一看,无非都是些高粱糜糜的稀粥而已,偶尔参杂几把粟米。而麦麸饼子这种干货要下午第二顿的时候才有可能有,还不是每天都有。
“士卒饥寒,已经一至于此了么?即日起……减少行宫内宦官宫女的配给,省出来的都给有功将士加餐!”杨广斟酌了一下,还是富贵病发作,没说出减省他自己和随驾的皇亲国戚的用度,折衷了一下只是减少宦官宫女这些使唤人的饮食标准。他从来不是一个节俭的君主。哪怕再窘迫的时候,他都坚信钱粮是开源而来的。而节流这种措施,始终用途有限。
“陛下仁慈待下。将士必然用命……”虞世基还要恭维杨广两句,但是耳边只觉得氛围不对,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抬眼看去时,只见裴矩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凝视着桑干河对岸的远方,随后眉头一展,挥手一指引领着杨广的视线,而杨广也是倏然神色一动,随后隐隐然有一股期待。
虞世基反映最慢,回过神来跟着众人望去时,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阵烟尘,随后突厥人的阵营之间一阵躁动,被一股兵马从两座营寨之间的空地冲了过来。滚滚尘埃之中本看不清情况,但是在场之人的心都悬了起来——莫非是杨义臣的援军终于来了?
“陛下圣明烛照、洪福齐天呐!定然是杨经略的勤王之师来了!”城头一阵欢呼,顿时鼓噪大作,士气如虹。杨广怕一会儿有变故,也让身边侍从立刻再去行宫中召集一些骁果军亲卫来待命,以备接应。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对面尘埃开始放缓,形势也逐渐分明,居然是一支规模并不大的隋军骑兵从突厥大营的夹缝中成功冲杀进了包围圈。也亏得城东这边因为河水阻隔,城里人突围不易、外头突厥人攻城也不易,所以双方兵力都比较薄弱,这才冲的进来吧。
这伙骑兵渐渐近了城头的人才彻底看清,他们数量不足一千,但却很是威武,甲胄兵器反光耀目,在冬日上午的阳光中显得格外显眼,根本不是普通生铁熟铁那种黑色金属的黑沉沉色泽,而是锃光油亮的。一开始虞世基和裴矩还担心会不会是突厥人自己做戏想要诈城,但是看了装备之后就再也没有这个念头了。
突厥人缺乏精良的装备,自从朝廷讨伐高句丽开始,最近几年更是连寻常的边境铁器贸易都卡得很严,突厥人手头的铁料做做弯刀骑枪都不一定能保证够用,而箭矢的箭簇更是只有可汗的亲兵和嫡系精锐部队才能用。要说突厥人拿得出铁甲,除非是将领级别的人物,而一下子凑出上千副铁甲coy做戏,对于突厥人来说是不可能的。
当然了,缺铁并不代表突厥骑兵就缺少防护、或者说战斗力明显受影响。他们甲胄数量还是很充分的,但是九成五以上的都是纯的皮甲——草原上别的都缺,就是牛羊和其他牲畜不缺,皮革货品更是要多少有多少,所以皮甲人手两件都是可以轻易做到的,皮甲虽然防御力差一些,但是其轻便的特性对于减轻人马负担、提升骑兵耐力也是一个不小的助力。
“速速放我等进城,我们是杨义臣杨经略派来报信的援军先锋!”那群骑兵冲到城下,便开始齐声鼓噪呐喊,数里之内都能听的分明。
“速速开城——不对,让虎贲郎将沈光带领一千步卒坠下城去,守住城门南北两侧、移动拒马,放骑兵入城后,步军再从吊篮上城撤回。”难得有什么战术意识的杨广,居然也是在获救的喜悦中灵光一闪,直接对部队做出了这条细致的指挥。
有陛下亲自开口指挥,下头的将校士兵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哪怕宇文述此前三令五申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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