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三战（下）(2/2)

洛青冥的脸慢慢扭曲起来，整个人化作一团黑雾朝着那逐渐开始弥合的空洞游弋而去，像是一条锁定猎物的毒蛇。

白雨薇仓皇奔行，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都已经抵达了一个疲惫绝望的临界点。刚才为了脱出重围，她赌上了所有再次动用天眼，导致此刻双眼尽毁，变换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瞎子。

鲜血不断地从她紧闭的双眼中滑落，这让她如花似玉的容颜显得微微恐怖。尽管这双眼疼痛剧烈，使得她的郊区在奔行时颤抖扭曲，但她依旧没有停下前进的步伐，她必须要找到莫七！必须要！

她不知道莫七在哪，但是失去眼睛之后，心中反而亮起了一盏微弱的灯火，似乎那道牵挂的身影就在灯火的尽头。她只要不顾一切的朝着灯火的方向前进就可以了。

一股熟悉的气息忽然袭来，这片茫茫的兽界空间再次陷入了某种混沌和迟滞。白雨薇现自己的身体就像是泥鳅一样不断地朝着某个低洼开始滑落，她拼命挣扎，但却无济于事。她听到洛青冥越来越放肆的狂笑，心中那盏灯火开始逐渐熄灭。

“本皇亲自来抓你，怎么可以让你逃走？”

洛青冥一边狞笑，一边单掌弯曲成爪，同时一股黑烟组成环形圆盘在身前开始缓缓旋绕，同时一股巨大的吸力将白雨薇快吸了过来！

啪！

他单手扼住白雨薇的咽喉，微微皱眉，凝望着白雨薇此刻鲜血淋漓的脸，“可惜了，为了一双本就不属于你的眼睛落到这般田地，何苦呢？你若和莫七没有关系，也许我会对你温柔一点……但现在么，我先要用我的食指和中指插入你的双眼，抠出那双天眼来，只可惜莫七不在，不然我还真想看看他的那张脸，一定非常非常有趣！”

洛青冥一边调侃，一边举起另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微微弯曲，一点点靠近白雨薇颤动惊惧的脸，当她的指腹触碰到白雨薇的眼睑的时候，白雨薇开始剧烈的挣扎，甚至出了某种绝望疯狂的哭音来。

可是洛青冥没有一点仁慈，眼中的阴狠更加浓郁起来，在欣赏白雨薇挣扎的表现后，他微微力，将两根手指插了进去。

时光飘忽。

莫七和裂颅时隔多年之后再次面对面，彼此的容颜都有了一些改变。不变的，是眼中的坚定。

“你变了很多。更强大了。”

裂颅平静地说道，那双略略灰色的眸子就像是一个死人的眼睛在凝望着莫七，“但我也不是那个死境中与你两败俱伤的裂颅了。”

莫七点点头，“我知道。但我仍然要感谢你，当初帮我脱离死境。”

裂颅摇摇头，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你走之后，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做梦。梦里总是梦到你，梦到你居高临下的俯瞰我，我的刀不知道如何出鞘。我知道，从你走的那一刻，你就将是我心中的魔障，我若不能杀掉你，就永远无法迈向至高的境地。因此我救你，也是在救我自己。如果你死在了死境，我就永远没有办法救赎了。”

莫七沉默了一会儿，慢慢点头，“我懂。你我这一战我也绝对不能输给你，我会用尽所有力量和手段来打倒你。这会是对你救我的最好报恩。”

裂颅叹一口气，忽然抬头仰望星空，然后慢慢闭上眼睛，“真可惜啊，为什么总有一些人，明明是可以做朋友的，但却非要以死来面对。”

莫七默然，然后摊开手，“那一年在死境，我说你心中的恨太深了，虽然仇恨能让你的力量激，但也会阻碍你的境地。现在，你还恨么？我听说霸刀门日渐衰落，就快要被其他势力吞并了，你应该感到高兴吧？”

裂颅平静地看着莫七，然后缓缓摇头，他用自己的右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左臂。左臂上有四种颜色的图纹。但他的手指只是反复摩挲那道黑色的图纹。

“不。不知道是从哪一天开始，我坐在月光下，抬起头来，脸上竟然是满满的笑意。那些加诸在我身上无尽痛苦的人，我也已经忘记了他们的模样。如果没有这四把刀，或许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刀客，但正因为有了这四把刀，我成为了刀魂。所以，我已经不恨了。身为霸刀门的弟子，本就应该为宗门复兴付出任何的代价，只是我曾经没有看透而已。现在，我心中只有对刀的挚爱和更高境界的追求，你知道么，在你离开死境的第三年，我已经把四把刀都融二为一了。”

莫七看着裂颅左臂上四道图纹忽然在一瞬间全部凝聚成一道黑色图纹的时候，心像是被什么狠狠的捏住。他感觉一股从未遇到过的杀气扑面而来！

“你修的是培元道和界道，而我修的是心之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