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黎艳惜篇(2/2)
克制住自己想笑的冲动,魅惑得朝他眨眨眼,“钱你拿走,等我下班了,咱们车上来一次如何?给处男kāi_bāo,我荣幸之至。”他的脸色变得更难看,狠狠将我推开,我的头撞在沙发上,幸好是软的,不然这一下,我非得脑震荡不可。
他几乎被我气得全身都在颤抖,将那钱拿起来,狠狠扔在我身上,“黎艳惜,你真下贱!我最后悔,竟然还不死心,现在我清楚的看到了,我懂了,怪不得你要离开我,你就是这么爱慕虚荣放荡不堪!”
他转身便走了,我捂着那三沓钱,就那么哭了,连妈咪都纳罕,从来无所谓的我,也会有眼泪。
是,我有,我也有我的脆弱和骄傲,只是在这样的风尘里,我又给谁看。
我很想安定下来,从我进了这个圈子那天起,我就有这个念头,我挑了一个似乎很规矩的男人,他在那里当保安队长,我私下观察过,他挺正经的,并没有像其他的保安,和小姐服务生勾肩搭背试图揩油占便宜,有几次下大雨,他还把自己的伞给了我,结果转天他就请假了,被淋感冒了,很多事,都在我心上一点一点积压,我们在一起了,没多久就同居,结果他开始打我,他很暴力,可能是在外面长久不得志的缘故,那个年代,研究生并不多,大学都并非普及,可他也只是个保安队长,一个月赚得,还不如我陪酒一晚上的多,他骂我妓、女,说我不要脸,我忍了两个多月,就离开了。
而这时,我发现自己怀孕了。
我只好打掉,接着,就诊断出了艾滋病。
我觉得我是个被上帝遗忘的女子,他将我投胎在这个世上,却疏忽了我,把给我的爱,给了别人,我在黑暗的角落里挣扎着,祈盼黎明能将我拯救,可似乎全世界都瞧不起我,我就继续自甘堕落。
如果不是莫谈霖,我现在也许就死了,所以即使我们那一次分开,他再没来找我,还很快就联系了出国,我也没有将他的孩子打掉。
对,我又怀孕了,是他的孩子。
我得知这个消息,很想去告诉他,但他没有联系我,我不能主动低头,我对他,特别倔强,他不是爱我么,等了我那么久,在我做了妓、女还不离不弃的,怎么吵了一次架就不闻不问了呢。
我恨他,也怪他,他那句话太伤我的心了,我觉得全天下的人都看不起我,他也不能,因为他爱我。
我很怕这个孩子会保不住,因为我的艾滋病刚好,我还不清楚,潜伏期是不是会复发,我就找了大夫,做了许多检查,排除了他畸形的可能、也排除了他有什么胎带毛病的可能、最终,我选择了留下。
这是我做的最大胆的决定,我明知,他未必肯认,甚至,未必会知道,我不会让我这样一个妓女生下他的孩子最后闹得世人知道,我怕他抬不起头。
他离开阜城到法国那天,我不是没有去,我就挺着五个月的肚子,站在人流攒动的候机厅的角落里,望着他,他站在安检口,拖着一个巨大的银色行李箱,穿着黑色的衣服,不停的看着手机的时间,不停的朝门口张望,我知道他在找我,可我不能过去,他不肯低头,我也不肯。
我们都在对方先妥协,可我们的性子,却注定了我们的人生。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是我固执么,并非。
世间太多情侣,不都是因为误解而分开么,何况,他说的对,我本来就是妓、女,我本来就配不上他。
他走进登机口,我就蹲在那里,彻底嚎啕大哭,周围人看着我,都是奇怪的目光,我不在乎,我这辈子,经历了太多人不屑的嘲讽的嫌弃的和艳羡的目光,都有,我早已百毒不侵,可也早就遍体鳞伤,我挚爱的男人离开了,我更加无所忌惮,死都不再让我恐惧,我还怕什么目光。
四个月后,我生下了孩子,男孩,五斤四两,白白嫩嫩的,在襁褓里,我就觉得像莫谈霖,很像,尤其是眼睛,都是冷冷的,可望着我的时候,又泛着柔情。
我特别庆幸自己生下了这个孩子,以后我想念他的时候,都有个寄托了。
为了孩子,我不可能再回去做那种事,而我的那点积蓄,纵然几年内够用,但生下孩子,就是个无底洞,什么都用钱,我自己一个人带着,实在太难了。
这个时候,陈浩,也就是我现在的丈夫,闯进了我的生命,给了我希望。
他不在乎我的过去,不在乎我有了孩子,更不在乎,我心里爱着别人,我从没说过,但他也知道,我爱的就是孩子的父亲,我们心照不宣,最终就这样尘埃落定。
现在我的生活,就是每天抱着孩子,坐在檐下,静静的数着时光,等陈浩下班,然后一起吃饭,平淡温馨、细水长流,只是偶尔忍不住回想,想那些风花雪月纸醉金迷的日子、想莫谈霖过得好不好、想鸢鸢,然后就发现,那时纵然煎熬,和现在有些枯燥的日子相比,却也是我此生最大的勇敢了。
----不知道,那时陪我的人,都还好不好;不知道,我曾爱过你,是否仍旧记得那青葱的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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