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番外(2/2)

的确也应该促使他尽早打定就业的决心。但是他那种怡然自得的生活保持的时间比我们想的要长得多。他几乎还是和以前一样，经常到彭伯里来住上几天。就算我父亲曾认为他是打算要继承他父亲在彭伯里的工作的，也因为这种悠然自得而产生了动摇。我想他们大概谈了几次，具体谈的内容我没有关心，我父亲也不愿意让我在一旁听――你知道，他就是这样一个十分细心的人――他们完全是在书房里单独谈的。”

“然后，姨夫就给他那笔钱？”

“是的，从时间上来说，就是那个时候。而且此后他大概离开了德比郡大半年的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这些我至今都不清楚。周围一直有人说看见过他，今天在这里，明天在那里，但我父亲从不相信他还在乡间徘徊――德比郡可从来没有军队驻扎过。他可能只和我父亲说了实情，但也有可能说了些谎话。不然我真的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把那笔钱的事情隐瞒下来――他一定是觉得他做得不好同时又应该被原谅。”

“我能问下大概是多少钱吗？”

“一千两百磅。”

“买个中尉是绰绰有余啦，我想还有得多，这还是现在的行情。我想前年的时候说不定还能买上尉。”菲茨威廉少校十分在行的带着点自嘲的口气说道，“那个时候刚好再和法国打战，想要参军总是要比现在容易得多。不过我想他也不可能加入正面作战的部队。他是独子，老威克姆先生和姨夫都不会答应的。顶多是像我这样预防暴徒冲击伦敦的市中心广场吧。”

“他回来的时候，我就看出他的成就和之前毫无变化。他的神态总是显出一副遭到打击的样子，但我觉得那不像是真的因为挫折打击而造成的颓丧。我觉得那是一种更微妙的感情的流露。我这么说是因为恰好在那时候，我也刚刚经历了一种类似的心理状态。我看他躲避退缩的眼神，他介于懒散和精疲力竭之间的糟糕气色，他萎靡不振的精神状态，我想那半年并非只是挫折。大概还有虚度光阴放纵自己违背所爱之人期望之后的愧疚感。他的良心肯定让他很不好受。我一直觉得他对我父亲的敬爱是出自内心，即使他会做一些在我看来不应该做的事，但他对我父亲的爱决定了他绝不会在我父亲面前做同样的事――至少他在他面前还是有向好的一面发展的企图的。”

“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吗？”

“虽然他那种不安愧疚的状态保持了很长时间――我想至少有一个月吧――但是一切终究会过去的。我不想说他故态复萌，不过事实的确是这样的。他最终还是完全恢复了精神，变回了那个讨人喜欢的生气勃勃的样子。经过这个半年的时间我父亲觉得参军可能不适合他，于是又一次鼓励他继承父业。这次他没有明确的拒绝。老威克姆先生的确已经干不动，他在这个时候接手本就是理所当然的。”

“可派人来通知我的并不是小威克姆先生吧。刚才我进门之前在廊下和雷诺兹太太说话商量事情的那个人，还是老威克姆先生。”

“是的。他去伦敦处理一点私人事务。不过我已经让车夫在去接乔治亚娜的时候顺便去接他。”

“这种时候不留在彭伯里，而跑去了伦敦？”菲茨威廉少校皱眉，“他的时间观念我可没办法理解。”

“这也不能怪他。这应该说是一种充满惯性的……习惯。时间曾经对我们来说是很宽裕的。我以前也有一段时候认为自己无所事事――你知道我们家里根本不需要我有什么工作的念头。也许我这么说会让你感到不舒服，但是易地而处的话，你就会发现家庭对我的要求不过是自在合理的挥霍掉每一天――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性格脾气过得去，我就是个合格的继承人。我想那个人在我家待的时间太久了。他身上沾染了不少因为我而起的坏毛病。可他偏偏在这一点上和我截然不同――我看出来他比我能享受时间的消逝。我暗自替他考虑的转变身份转变立场的时间点，对他来说都是不存在的。他好像也不大情愿去想这种有催促性质的时间点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