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冤狱)夜中黑白怎分明(4/6)
抢着了内丹,我一定让给你。”师兄道:“这又何必?今日我不吃这粒内丹,别说是千年万年妖怪,只是一头八百年的中等之怪我便抵挡不住,又怎能夺得他们内丹?师弟你好好想想,若是我的 ‘青炎刀’练好了,再练得下一级 ‘飞燕斩’,你还怕日后没有内丹进补么?”那师弟还待分说,猛听见胡不为惊叫连连:“啊!啊!妖怪!好大的妖怪!”二人正在思想激荡之际,听到此言,尽都心头一震。浑没想到有诈,随着胡不为的手指齐头看去,前面空空旷旷的,街巷静默,哪有什么妖怪踪迹?正疑惑间,猛听得胡不为呼喊一句:“土柱!起!”
刹那间, ‘嘭!’的一声大响,前后两面土墙如急龙出洞般,猛的钻出十余支粗如人腿的土柱来,两边交错袭近,又有许多黄色泥尘飞扬,遮得周围一片迷茫。二人哪想到会出这等变故,这个手无缚鸡之力满面苍白的废人竟然也会法术!不提防之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的,吸入许多腥燥的泥粉,身前身后又同时被土柱击中,这冲力却不小,短短瞬间,两人被激得胸中气血翻腾,疼痛非常。也幸得胡不为法力不够,又兼只顾逃命,骇怕之下不能尽聚精神来施放法术。十余支土柱只将两人击得难受,却不能伤害他们。
原来胡不为看到两边的土筑围墙,忽然谋得一计,趁二人激烈辩论之时低头暗念沉土咒,一通 “山神土地,持槌将军,腾天倒地,驱石奔云……”咒语过后,将两面的土墙都激活了,找准了时机,大喊一声引开他们心思。随即发动御土术来,十余支大土柱尽打在两人身上,竟然一举奏功。在二人心神大乱的时候,撒腿就望外冲去,拐过了前面巷道,忽奔左忽跑右,尽拣那些看来有人居住的地方躲避。
师兄弟二人不及防之下中招,急切间护住了头脸,把所有土柱都用胸腹受了,虽然疼痛难当,却丝毫没有受伤。过不多时,泥尘散尽,土柱尽碎成齑粉落到地面,此时胡不为却早逃得远了。
二人哪肯吃这哑巴亏,怒吼连连,也不顾面上许多黄白泥粉沾染,气急败坏追踪下去,务要将那狗头骗子捉到,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方泻心中愤恨。
他两人脚力甚快,一顿猛追,顷刻间赶过十数条巷口。四面查看之下,哪里还有胡不为的影子?倘若此处是条平川大道也还罢了,胡不为脚力再快,抱着一个孩儿终究也跑不了多远。偏生这是个贫民杂居的地方,没有什么平整好路,许多土房砖屋东一间西一间的立着,三间聚一落,五户成一巷,曲道弯径如蛛网一般,横七竖八交接延伸。
在这样的地方寻人,不啻于大海捞针。二人憋了一肚子火,挨条小路寻了一遍,问了几个居民,可是人人摇头,均说没见着什么抱着孩儿的中年汉子经过。胡不为便跟突然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二人没法子可施,四目相对,想到到嘴的内丹又跑没了,俱都懊丧无语。正自失落间,忽听见前方不远处一阵婴儿的啼哭,似乎便是那狗头骗子儿子的声息。哭音才一响起,转瞬又低下去了,显然是有人故意用手掩盖了婴儿的口鼻,不让他出声。若不是刻意躲避,又何必这般做法?
二人又惊又喜,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发足向前追去。
那哭喊的声音,果然便是胡炭发出的。
胡不为逃脱了死巷,在矮房土墙间七拐八拐的,转得昏头涨脑,不辨西东。料想那土柱阻不了二人多久,片刻间他们便会追来。当下强忍了手足的酸麻,抱着胡炭发狠狂奔。约摸一袋烟后,果然听到后面折巷中靴声橐橐,两个恶人一同追来了。当下魂飞天外,抱着胡炭,就近窝在一处猪舍内,佝腰贴墙,不敢稍出声息。那二人粗略扫过猪圈一眼,不查有异,又奔去远了,他才又起身,另寻别路逃跑。
躲躲藏藏跑了一段,来到一间土屋前,看到一个妇人正在门前土坪采桑叶,坪上摊着几面大竹匾子,许多黑灰细小之物在内蠕蠕而动。原来这是一户养蚕人家,主人正在采集桑叶饲春蚕。转头间,见那妇人一脸惊愕看向自己,胡不为尴尬一笑,待要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正琢磨间,怀中的胡炭却猛然哭叫出声来,也不知为的什么缘故。这孩子倒也奇怪,刚才从死巷一路跑来,崎岖颠簸,他安安静静的,不妨害他老子专心逃命。眼下跑到这和平所在,他倒放喉大哭起来了。分明存心祸害他那糟糕老子,再勤练一下腿脚奔跑功夫。谁说只有红颜才是祸水?这小绿脸蛋也一样是坏水。
胡不为大骂倒霉,一颗心直要跳出嗓子眼来。怒目瞪了胡炭一眼,狠不得将他脖子掐细了。眼下未离危地,两个恶人就在左近,听见啼哭声焉有不追来之理?魂飞魄散之际,赶紧用手捂住了害人精的嘴巴,心中暗暗叫苦。
正在进退不得的当口,一阵急乱的脚步声从左侧数十丈外传来,转眼便要来到近前。那两个该死的恶贼如附骨之蛆,果然闻声追来了。仓皇之下,哪想到其余,躬身冲入屋内,看看右侧墙壁一座梯子搭在阁楼之上,来不及细想,手足并用爬了上去,蜷在一座废旧的织布机杼后面,闭眼默祝,暗求神灵保佑。
师兄弟两来得好快,胡不为刚藏身下来,他们已追到门前,不见他父子两踪影,便又直追下去。但不多时,又回转过来了,到门口问那采桑妇人。
胡不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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