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千里寻踪(5/6)
事。”老者淡淡截断他的话,注视他半晌,语气更淡的道:“无极,你一直是我钟爱的弟子,这许多年从未让我失望,怎么不过年余,你竟变化若此?”“徒儿愧负师傅苦心。”长孙无极一掀衣袂直直跪了下去,跪在湿冷的白玉石地,却不再说什么。
老者微微俯首,看着得意弟子如水柔和却又如水般无懈可击的姿态,目中闪过一丝怒色,半晌,冷冷一拂袖。
“你便在这里自思罢!什么时候明白了,什么时候再起来。”
长孙无极微笑着,衣袍如雪铺开,他在那样湿冷的雪气里轻轻伏下身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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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运气都是孟扶摇的,倒霉事都是她的倒霉追求者们的。
掀桌的掀桌,罚跪的罚跪,两个帝君千辛万苦的谋求着抢到她当皇后,某人却自己跑到不相干的国度去先过一把皇后瘾了。
孟扶摇的王府十三日,终于在怀疑、试探、窥测和被窥测中,有惊无险的渡过。
轩辕晟始终未能找出宇文紫的疑点,而那夜轩辕旻的出现,也很好的解释了墙头动静和骨节之响——轩辕旻很聪明的并没有特意解释这两个疑点,他将答案留白,给轩辕晟自己去推理解答,比他特意解释要来得可信。
不得不说轩辕旻确实也不是好惹的主,他那夜过来,居然记得带了个和春梅身材相像的宫女,换下了春梅的面具给她戴上,让她好好的扮演了一阵子“春梅”。
孟扶摇看得出来,轩辕旻韬光养晦多年,如今大抵暗中羽翼成熟,是打算和轩辕晟拼上最后一场了,轩辕晟看样子也有察觉,不然不会这么急促的迫他立后,如今争的就是自由和时间,轩辕旻需要她这个假皇后,帮他脱去他在宫中的枷锁,至于他的全盘计划是什么,他不会说,孟扶摇也不会问——她在乎的,从来只是对自己有恩义的朋友,做这些事,说到底只为了宗越而已。
只是有时想起,不禁忧心忡忡——一旦解决了轩辕晟,宗越和轩辕旻之间,同样也是个利益相对的难解的局,共同的外敌一去,内患便生,到时,又会是怎样的结果?
天下博弈,如棋盘落子,错一着满盘皆输,轩辕之局,孟扶摇不再做主导,心甘情愿为棋子,只为了将来关键时刻,能助得宗越。
哪怕做个棋子,也得做个彪悍的棋子,这是孟扶摇的原则,只有自己足够强,才能在这黑暗血腥阴谋重重的五洲大陆之上前行,孟扶摇最近练功越发勤奋,”破九霄“第六层的第sān_jí“云步”,在那晚她所偷窥到的轩辕晟快速轻捷而又蕴力沉猛的步伐中,渐渐得窥堂奥,突破只在举手之间。
轩辕昭宁十二年十二月初六,黄道吉日,帝后大婚。
半夜孟扶摇便被摧残着起来梳妆,清洁肌肤后用金线绞脸,抹一层细腻的珍珠粉,银质的精巧小剪刀细细的修原本就整齐秀丽的娥眉,紫竹的手指细的小毛笔,蘸了螺子黛一点点涂过去,远山一般青青黛色,朦胧而高贵的美,眉毛画完顺手便在眼角一挑,流丽精致的弧度,飞凤般展翼而起,浅紫色深海珍珠磨成的粉,混合了油脂抹在眼角,少少一抹,本就宝光璀璨的眼睛便被眼影更衬出层次感,又用顶端微微呈勺状的金簪,在镶满红蓝宝石琉璃珠的钿盒里轻轻一抿,用掌心化开,淡淡扑在脸颊,甜香馥郁里脸色便越发鲜亮,然后唇妆,蘸玫瑰油梳头,换明黄底五彩翟纹片加海龙缘凤袍,盘髻,戴凤冠——饰翠鸟羽毛点翠如意云片,珍珠、宝石所制的梅花十八朵环绕,飞凤金龙口衔珠宝流苏……美则美矣,就是重死个人咧。
四更即起,两个时辰后才妆毕,孟扶摇扶着沉重的头颅上更加沉重的凤冠,觉得脖子上的分量和脸上的粉足可将自己压死,娘地,皇后真不是人做的,老娘这辈子再也不要做皇后!
她摸了摸脸——不得不说轩辕旻制面具的手法几乎逼近宗越,他们所制的面具,薄如蝉翼,细腻如真,不知道用什么药水处理过,那些毛孔居然还能保持着透气状态,可以直接在面具上上妆,孟扶摇记得有次无意中看宗越清理他的百宝药箱,其中有一种面具,薄得拿在手上可以看见自己清晰的指纹,水滴可以透过渗出——面具做到这个程度,已经可以说是奇迹了。
梳妆嬷嬷看来很得意自己的手艺,搀着她到立身铜镜前理妆,孟扶摇怔怔的看着镜子里的人,华贵端丽,光彩照人,一室都似被那明艳容光耀亮……太亮了,刺眼。
铜镜里突然缓缓浮现一个人影,侍女装扮,却有一双光华流转的琉璃般的眼神,“她”沉默打量着皇后妆扮的孟扶摇,眼神有些奇异,那般的深又那般的远,波浪般逐涌,一bō_bō的像要将身前的人淹没。
孟扶摇却对着“春梅”露出一个没心没肺的大大的笑容——她今天心情挺不错的,原本一直担心着暗魅,那夜他强撑缩骨,过了半个时辰后为了她的安危依旧撑着,伤上加伤,十分沉重,孟扶摇怕他落下永久的病根,几次要帮他把脉都被他拒绝,又忧心大婚那日,暗魅作为“贴身丫鬟”,大抵是个劳碌奔忙的角色,那身体怎么吃得消?好在今日宫中有梳头嬷嬷专程来侍候,不用“春梅”动手,等下直接跟坐大车过去就成,孟扶摇同学放下心来,立刻心情好好,当皇后也没那么多意见了。
她抓耳挠腮的搔着厚厚的粉,心想可惜运气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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