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回此情绵绵无绝期(上)(1/2)
“以你的性子,若是早就知晓朝中局势,定然不会如前些日子那般温脉。你今日孤注一掷的绝决,倘若我连些端倪都瞧不出,怎堪于长安乃至大唐护你周全?”
张好好瞧着上方俊逸雅然的身影,纵她用尽全身力气,却始终难以平息紊乱的呼吸。她从未想过,会有一个人比自己更了解她。倘若易地而处,或是李昂换一个身份,即便为眼前之人再冒一次险又如何?
只是,皇太后颈子上的黑记始终在张好好心间徘徊不去,已然成了她心中最大的劫。
如今,张好好终于明白皇太后莫名地敌意从何而来。慈恩寺中,她纵是阴错阳差救了她,但以皇太后之尊,倘若被人知晓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又何尝不是一种屈辱?
没有人愿意与屈辱的见证日日相对,更遑论崇贵如皇太后?
“皇上,我的心太小也太脆弱了,穷极一生也只能爱上一个人。纵是不能在一起,纵是我与他再也不可能……对不起。”
徐徐夜风吹得墙头枝叶沙沙作响,偏僻角落里一阕水粉色衣摆如鬼魅般时隐时现。李昂终是放开张好好,倚着冰冷地墙壁静默许久,“时辰不早了,你且先回去歇着吧。我得空再来看你。”
张好好欲言又止,终是瞧着那抹修长地身影,装似踉跄般离开甘露殿。
自打那晚后,张好好一连三日未曾见过李昂。直到第四日清晨,他一身便装出现在甘露殿,瞧着她笑得一如既往的温和雅然,“自打你进宫以来便时常闷在甘露殿,今个儿随我一同出宫走走吧。”
想到张妈妈与寄居在临仙阁的兰月、赵炎,张好好不禁心中一喜,“皇上预备去往何处?”
李昂意味深长地勾了勾唇,“你且去换身衣裳,待会儿我再告诉你。”
张好好素来性子淡漠,待出了宫门也未见李昂提及方才的话题,便作了罢。而李昂却是心思不在此处,前日,无意间听到甘露殿宫婢的闲话始终叫他耿耿于怀——“这新来的张娘子,也不知交了什么好运,乐伶出身却得皇上如此赏识。”
“撇开出身不谈,她的模样真是美极了……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着如此得天独厚的姿容。”
“可是不知为何,她却像是从未开心过。皇上如此厚待,倘若她肯上几分心,什么样的荣华富贵没有?”
“我也不明白。不过前几日听洒扫的芸姐姐说,她似是每日黄昏都会朝着南方眺望,出神的很,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南方岂不是宣政门的位置?莫非是在惦念皇上?”
当时,听到此处李昂也曾有那么一瞬开怀。然而,另一名宫婢的话,却令他冷入骨髓。
她说,“这我就不晓得了。不过听常出宫的姐姐们提起,南方也是承天门的位置。”
李昂不禁转眸瞧着身侧女子,终是暗暗下了个决定。留不住的,强求何用?
两人在皇城街巷间走走停停,见着别致的首饰便叫张好好戴上瞧瞧,但凡张好好看上一眼的便叫店家尽数包起来。
张好好数次婉拒,李昂却似视若无睹,逛至下家,她便再也不肯看或试戴任何一样首饰。李昂见之,冷冷扫娘既是对这些首饰皆不满意,这样的地方留着做甚?”
察觉到李昂如此异常,张好好不得不谨慎问道,“皇……郎君,可是妾哪里做得不周到?”
李昂见不得张好好如此小心卑微,不由越发怒火涌动,却又羞于启齿便将怒气尽数洒在了掌柜身上,“看什么看?仔细明日封了你家店门。”
掌柜陪着小心说了无数好话,才将李昂送出店门。两人出了珠宝行,李昂转身便进了对侧的悦来赌坊,他随手扯下腰间的银袋子丢上注盘,片刻便输了个精光。
待李昂回头去寻张好好,却见她正被五六个男人重重围在中央。纵是张好好一脸冷漠不苟言笑,却始终避不开那些人别有用心的骚扰。
李昂瞧得越发怒火中烧,狠狠揪起一名短褐窄袖男人的衣襟,拳头便招呼了上去。登时,短褐男人便一口血沫子吐出两颗牙来,那帮人见状,围上前去便同李昂战作一团。
赌坊本就不甚宽敞,里面又站满了人,难免活动不开。纵然李昂身手矫健却终究双拳难敌四手,不多时便挂了彩,衣裳也破损了好几处,全然失了往日里高贵雅然的风度。
瞧着狼狈不堪的李昂,张好好一时百味杂陈。她终是忍不住扑上前去,李昂一时不妨,被带得靠在墙上。
张好好紧紧拥住李昂,硬生生接下四面八方的拳打脚踢。她素来身子羸弱,待那几个男人见势收手,她已然是咬紧牙关亦压不下口中的咸腥。
李昂似被泼了冷水般蓦然冷静下来,惊慌地瞧着张好好,“歌娘,你、你可还好?”
张好好一言不发,只是稳稳地摇了摇头。李昂抬手去拂张好好腮旁的碎发,不想她一口猩红液体喷洒而出,溅落了他满手满脸。
李昂怔怔瞧着掌心的殷红,扶着张好好的身子顺着墙壁软倒在地,“歌娘,你不要吓我!歌娘,对不起、对不起……我其实是想放你离开的。怎会成了这样?”
“歌娘,你撑住,我这便带你去看最好的御医。”
张好好吃力的抬起手,握了握两冰冷地手掌,“不要担心,我没事。还有,放、放心……答应过你的,我一定会做到。就算没有圣旨,你、你也是我的……”
昏迷前,张好好瞧见一抹纤瘦熟悉的身影来到她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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