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他是不是很贱(1/2)

明明刚才钟剑林还在和孙祺圣打打闹闹的，明明之前还在嘴贱骂我，明明他今天早上还在跟我说他有机会就想去找找自己还在公司的父母……昨天才认识的人，昨天才被关乔羽冒着生命危险救出来的人，今天就被感染了。

我和钟剑林曾经因为一件很无聊的小事闹过，所以我见过他的父母，而我这边的家长却是关乔羽的父母出面的。打过一次照面，我想我还记得清楚。

看着孙祺圣一个人在外面忙里忙外的，我坐不住，便也拖着脚过去想帮帮他。孙祺圣正拖着一具尸体走，见我过来，他说你自己去休息就好，脚不行就别勉强。

我说没什么，伤很快就能好。然后不由分说地帮着孙祺圣搬运。孙祺圣拦不住我，只好说小心点别再受伤了，然后就随我去了。

拖着拖着，我又问起孙祺圣是怎么狠下心的。刚才钟剑林这件事他处理得也太冷静了。

孙祺圣苦笑一声，说人被逼到一定境界的时候你也没有时间去慌张或者考虑，必须要当机立断。这里我是领导人，我就必须要为队伍负责，怎么可能放任一只丧尸在外面游荡。如果我不做这件事，或许就没人能狠下心来了。

我问他当时有没有犹豫。他说你自己想吧，换位思考一下你就明白了。

和孙祺圣一起清理到最后便只剩下了钟剑林。衣服还好好地盖在他的头上，其实那样子更像是古时候新娘子头上的盖头，看不见脸，就像是我们选择性看不见过去一些不愿再记起来的回忆。虽然我明白这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逻辑关联，但是我就是莫名其妙地这样想着。

对啊，钟剑林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初恋还是个人渣，本来还打算撮合撮合他和陈妍君，现在……

我和孙祺圣同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说：“找个教室，把他放那儿吧。”

总不可能把他也给丢出去吧。

看孙祺圣点头同意后，我重新整理了一下他头上的衣服，背对着他蹲着身子。孙祺圣问我干嘛，我说我把他背过去。

早上的时候钟剑林冒着生命危险在楼下等着我下去，怕丧尸追上来他硬是背着我这个一百三十多斤的人跑了几十米。这些事或许放在以前，我也不以为然，可能只是心存感激；现在这又是另一种情况，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

他背着我到这里。那么，我就背他去属于他的地方。

孙祺圣说算了吧，你脚还崴着了不怕再摔一跤吗，我来吧。我固执地说着没事。孙祺圣拗不过我，便轻手轻脚地拖着钟剑林，将他的两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我低下头便看见他白骨森森的右手，也不知道自己该是害怕还是心酸。孙祺圣帮着把钟剑林托上来，我背过手去框住他的双腿，试图站起来的时候还往后一仰，差点摔了一跤。

孙祺圣又扶着我歪歪倒倒地站起来。钟剑林这家伙看起来不胖，背起来倒是像块石头一样压在我身上，脚上的伤又把我痛得嗷嗷直叫，吓得孙祺圣在旁边寸步不离地扶着我不敢撒手。我弓着背，小心翼翼地背着钟剑林，生怕他掉下来。

路不长。我一步一步地走着，走得很踏实，同时也痛得不行。孙祺圣怕我再走下去脚就要废了，就领着我去了之前抛尸的物理实验室里面，让我将钟剑林放下。我说这里哪行啊，他这么挑的人一定会嫌弃的。孙祺圣说他嫌弃就让他嫌弃呗，实验楼就这么大，楼上也没什么好的风水，他爱住不住。我一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于是就回头跟钟剑林说你嫌弃也没办法，将就点吧。

孙祺圣帮着我把钟剑林又放下来，靠着门框让他坐着。然后又回去拿来了纱布，仔细地帮他包裹着右手，一层一层，就像叶苏给我包扎一样。好吧，这样子的类比好像有些奇怪。

包扎完后看起来右手就是鼓鼓囊囊的，像个粽子似的。我对孙祺圣说你这技术能不能提高一下啊，你看看我家叶子给我包的，多好看。孙祺圣说将就着点吧，能包扎都不错了要求还挺高。

孙祺圣问我脚有没有事，我说没什么。然后又蹲下身子替钟剑林整理着身上的衣服，理一理领子，弄一弄袖子，我一边弄一边说钟剑林一点也不会打扮，然后就把他的牛仔裤卷了裤脚，里面竟然还有一条黑色的秋裤，干脆一起给卷上去了。

“你说说，钟剑林是不是很贱。”我还在重新绑他的鞋带，“都不能体面一点吗，还要我来给他收拾一番。”

孙祺圣没有说话。

我摘下他头上的衣服，看着他被狼牙棒敲得五官残缺的脸蛋，眼眶瞬间就红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这么容易就哭了，但是就是忍不住。我将衣服展开，搭在他的肚子上，说：“晚上冷，别着凉。”然后又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我走啦，别想我。”

我揉了揉脚踝，站起来对孙祺圣说：“走吧。”

孙祺圣看我一瘸一拐地走了，他又看了钟剑林一眼，叹了口气，便关上了门。

这一夜我们都无法安然入睡。我和孙祺圣两个男生轮流值班，一方面是怕学校里面的丧尸忽然围攻，另一方面也是怕陈宾来报复我们。我跟孙祺圣说过好几次陈宾没有这个胆子来，而且就算是我也能分分钟将他料理了，但孙祺圣还是不敢掉以轻心，愣是拉着我轮流着来，每一轮三个小时。

我抱着叶苏躺在地上睡，陈妍君趁机吃着孙祺圣的豆腐，而韩青则一个人在最远的地方，坐在板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