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笛声悠然入我心(1/2)
说话的,正是那位觊觎美人已久的夏侯渊。
他话一出,殿中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有些胆小的陈国随从连气都不敢出。
最后还是一阵杯碗相撞的声音打破了寂静。
我狼狈地从食桌下爬出来,刚刚那阵杯碗相撞的声音就是我脚下一滑从座位上摔下去,不小心推到桌上的瓷器造成的。
扒拉着衣裙坐回座位,有点尴尬地看了看媗乐,又看了看屏风外一个个盯着我这里看的人。吐了吐舌头,这回丢脸丢大了。
座上父皇干咳一声,所有人的目光转而投向他。
我这时由衷希望父皇能说出一番拒绝的话来,因为长袖舞我不会,会的是以前那个悕乐。而且我也不愿意为夏侯渊这种sè_láng跳舞。
“长欣长欢,朕也有两年没看过你们跳舞了,今天算是迎接贵客,跳一曲罢。”父皇声音带有醉意。
我刚站稳的脚又是一滑,从椅子上直挺挺摔了下来。
屏风后一阵吸气声。
“长欢的椅子不稳,去给她换一个。”皇兄朝身旁宦官吩咐了一句,明明是很平淡的话语,我却听出很多情绪来。
媗乐过来扶起我,听了皇兄的话以为真是椅子的缘故,小声啐了一口:“理物府真是长规矩,给你安个椅子也会是坏的,回头我去给你收拾他们。”
“不用了。”我向媗乐摇摇头,有点尴尬。
那宦官叫人搬了椅子来给我换上,我也顺着皇兄给的台阶下了,不反抗新椅子,却着实不想跳舞。
眼睛一转,找了个柔弱的姿态朝父皇行礼,“怕是要让父皇和大皇子失望了,长欢今日有些疲倦,舞不出往日的姿态来,怕会拖累皇姐,而我们俩的长袖舞又缺一不可,所以长欢缺席愿自罚薄酒三杯,又代皇姐再饮三杯,以此谢罪,但愿不扫了父皇与大皇子的兴致。”喝六杯酒怕什么,这桌子上摆的是果酒。而且都这样说了,那夏侯渊也不会强人所难非要我跳舞吧?
望着高台上的父皇,心里想着快答应啊,快答应啊,我不想去跳舞啊。
皇兄幽幽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无妨,长欢你在齐国的笛声乃是一绝,齐宫的乐师都甘拜下风,既然有些疲倦,奏一曲就行,长欣就在一旁歇着吧。”
“也好。”父皇赞同道。
身前宫灯的火苗跳了跳,然后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有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感觉。我死瞪着屏风上的那一团明黄色,皇兄今天是打算跟我对着干了。
这次实在找不到借口推脱,皱着脸扁着嘴从宫女那里接过我的紫玉笛,朝正对的那堆人低了低身:“献丑了。”
我觉得夏侯渊没能一睹美人容颜定是不甘心的,以他刚刚说出的那般轻薄的话,如果父皇今天没醉,宴会以后肯定会狠狠收拾他一顿,以罚他敢觊觎他女儿的居心叵测之罪。
这件事一个不小心会毁掉陈国与燕国的盟约,按理来说陈国太子不应该袖手旁观,可我没看见他有什么动作,而他旁边的夏侯渊自刚才说过话后就再也没发表过一次意见。那感觉像是……说不出话了……
殿中很静,人人都屏气凝神想要倾听我会奏出什么天外之音。我望了一眼殿外的飘雪,下唇轻轻附上笛子最上端的小孔,轻微吐气,纤纤十指按下,音便如清泉涌出。
一首在现代学的《姑苏行》,我挚爱的曲子由我轻快愉悦地在大殿中演奏出来。曲如同一幅描绘江南美景的水墨丹青,亦如一盅雨前清茗,其清香沁人心脾,在这北方雪夜中毫无违和。
宁静的引子,是一幅晨雾依稀、楼台亭阁、小桥流水的和美画面。接着是抒情的行板,清雅幽丽,丝丝缕缕平缓含情。中段是欢快的小溪流淌,活泼而富有动感,讲究演奏者指法变化的迅速和气息变化的沉稳。
笛音绕梁。我自己这个奏笛者也陶醉在其中,感受着旋律的轻快流畅,仿佛回到了齐国,看到了那里的小桥流水,依傍而生的人家。
顺着曲调准备再现主题,蓦然在我的短笛中出现了长笛的声音。
我愣了愣,下意识看向对面。
一个湛蓝色衣服的人从座上缓缓站起,一管长笛轻抵薄唇,正用清脆的曲音把我停顿的漏缺填补。
原来他会奏长笛。
我嘴角扬起,跟着他的节奏变化了调子,两缕笛声缠绕绵延。改了原曲的幽沉,多了几分圆润。如歌如泣,回味悠长。
雪花在殿外撒成白色帘子,烛光在殿内耀起橙红暖光。我喜欢这样的景致,好像世间只剩这两缕笛声,再无其他。
曲子最终在带有颤音的长长尾音中结束。
他一直把握着长笛与短笛配合的协调,又即兴发挥游刃有余,让我对他多了几分仰慕。
这样的人在笛子上造诣很深。
我并不知道,自己在若干年后想起这笛音,会是那样的又爱又恨。而现在只觉得幽幽曲笛声,像是在我梦里的蒙蒙细雨,丝丝渗入我心。
余音绕梁,回味悠长。
我隔着屏风朝那个蓝衣的人颔首,清声道:“太子殿下奏笛的技艺之高超,让长欢好生佩服。”
他坐回席位,右手摩挲着酒杯看着我,“公主谦虚了。”
这时候大家好像才从怔忪回过神来,不知是谁赞叹一声,剩余的人也跟着一声接一声地夸赞我。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父皇、皇兄和媗乐明显被我惊艳到了,从媗乐的嘴能装下一个鸡蛋、父皇不喝醒酒茶都能一个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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